沉浅不知道为什么听见他这么说的时候哭不出来,兴许是因为很多事她根本就不知道,毕竟前世今生相隔的太遥远。
后来将他们都打发走了,她终于得到清净,一个人的时候真的很落寞,她瞪大眼睛看着四周,心里觉得这里熟悉的很,后来想了很久才记起,这是初进桃花谷的时候,桃姬的房间。
原来这就是她眼前住的房间,沉浅苦笑,那么当日见到的那宛如仙女下凡的女子便是她自己吧。
沉浅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自行惭愧,看来果然是投胎转世的原因,她这张脸比上人家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实在相差的太远。
那天过了很久文清才端来一碗白粥,放在床边的凳子上,坐在床沿上却又不敢打扰沉浅,一直等着她慢慢醒转过来。
“来了。”她张口。
文清点点头,端着白粥,拿了勺子喂她。
沉浅很乖的张口,她确实饿了,白米粥本来没有味道,这时候吃在嘴里竟然也有些香甜。
“这几天你吃过东西,估摸着你不喜欢没有味道的,就在粥里放了些糖。”
她神色微动,而后便又张口喝粥,两个人直到喝完粥之后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文清从怀里扯出绢帕给她擦嘴,帕子上面还绣着歪七扭八的文清二字。
沉浅记得这是在师傅某一个生辰的时候,她绣给师傅的,当时时候看着帕子还笑话她,女儿子家女红做的竟然这么差。
后来她赌气躲在房间里面练习女红不肯出来,直到将十根指头都给弄得血迹斑斑才肯罢休,不过从那天之后,师傅再也没敢说她女红差了。
“我困了。”
“好,”文清将被子拉过她的锁骨,仔细的给她掖好被角,端着碗,起身就走。
刚一走动就发现身后有动静,他回头才发现是沉浅拽着他的衣角不放,文清眼中忽的闪过一丝希望,将空碗放在凳子上,又坐回去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沉浅摇摇头。
“那是想要起身走走?”他试探着问。
她还是摇头,被师傅握在手中的手也不好意思收回,只好任由他捏着。
什么都不是,文清只好问她,“那,怎么了呢?”
沉浅抿着唇瓣不说话。
师傅来的时候应该是匆匆将自己打理了一下,不过胡子还是没有刮干净,下颚处遗漏了一点,看上去非常的格格不入,她眨眨眼,问他。
“为什么要给我吃绝情丹?”
她说的时候,刻意的放慢速度,每一个字咬的特别认真,因为她害怕师傅会故意当做没看清,她没有勇气再说第二遍。
可是师傅看清楚了。
文清的眼睛里面闪了闪,握着沉浅的手变得冰凉,他看着沉浅一双清澈的眸子,良久,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沉浅又说了句,“回答我。”
大概是过了太久了,文清开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不堪,他清了清嗓子,道,“……你是灵都的灵女,灵女是不可以为了儿女私情耽搁对灵都的守护的,所以你父王让我给你吃了绝情丹。”
她艰难的摇头,“不可能,父王爱我。”
父王爱她,更是爱她的母后,母后也是灵都的守护,却没有被人强迫着吃下绝情丹,可是她却要遭受这样的痛苦。
她闪动了下眸子看师傅,“你怎么不阻止。”
沉浅忽然有些庆幸自己说不出话来,如果她此刻可以发出声音,那么她的喉咙也一定会嘶哑,甚至哽咽,她现在能控制情绪,拥有声音只会暴露情绪,现在这样,再好不过。
呵呵,她笑,如今竟然要为自己是个哑巴感到庆幸。
文清摇头,凝眉看她,却又只能如实相告,“我不能,我是先师选拔出来训练灵女的人。”
他有种预感,有种永远失去的感觉,文清不知道自己的感觉是从何而来,后来沉浅离开之后,他才猛然想起。
大概就是那时候沉浅的眼神告诉了他,那时候她眼里满含着绝望,却从来没有一丝的痛楚。
她是失望到一定程度才会变成这样。
而让她变成这样的人,是他。
沉浅轻轻的笑了,无声的笑,她抽回自己的手放进被子里面,身体感觉到很冷,心也很冷。
“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