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山金家,世受皇恩,封妻荫子。”
“金不阕为金家长子,其胞姐贵为国母,其子为太子伴学。”
“陛下器重,以苍羽卫都统侍之。”
“既食君禄,应分君忧。”
“然匹夫不明礼义,豚彘不知忠义。”
“金上惑君父,下欺黎民。今更为一己之私,勾结外魔,伙同恶神,置我宁州百姓于火烤。”
“今,吾上奉天命,下顺民心。”
“命三霄甲士,镇魔诛邪!”
……
江浣水朗声说道,声音洪亮,响彻寰宇。
此音一落,为首的岳平丘站起了身子,手中那把血色长枪猛然凝聚,七道神门豁然张开。
“雨幕!”
他大喝道。
身后的三霄甲士们也纷纷起身,大喝道:“雨幕!”
只听一声声哐当脆响荡开,连成一片,如暴雨将至。
雪白刀刃出鞘,明亮刀身将这阴暗的宁霄城照得恍若白昼。
“诛!”
岳平丘再喝道。
三霄甲士在那一瞬间鱼贯而入,气势汹汹如虎入羊群与那苍羽卫战作一团。
但饶是如此战场,三霄军中亦有一队人马被分出,掩护着那周围的百姓朝着街角退去。
金不阕的脸色阴沉,三霄军凶名在外,苍羽卫虽然号称是燕庭精锐,所装备的武器也是燕庭所能配备的最好的东西。但再精良的装备,在那股三霄军数十年边关搏杀所凝聚出的煞气面前,都显得无足轻重。
苍羽卫虽然一开始凭着烈羽箭的优势,给冲锋的三霄军造成了不少的困扰,但随着短兵相接,苍羽卫很快便显露出了败相。
他皱起了眉头,朝着身旁的副官递去一个眼色,让他去城外将驻扎的大部队调入城中。而自己则拔出了自己要将的佩刀,目光死死的盯着江浣水,周身七道什么亮起,眸中杀机崩现——他很清楚,眼前的老人才是宁州的根,才是三霄军的魂。
只有他一倒,这个根与魂才会散去,一切麻烦都将迎刃而解。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穿过眼前战作一团的人群,身形一跃,如猛虎下山,杀向那挺立在人群中老人。
可就在他刀锋将至的刹那,三道身影却猛然飞出。
“休伤我家州牧!”那三人暴喝道,凌冽刀锋便从各处斩来,配合默契将金不阕的进退之路尽数封死。
金不阕心头一惊,自知不可力敌,只能提刀硬憾,与那三人战作一团。
这三人自然便是萧白鹤三人,三人的修为确实不如金不阕强悍,但三人的配合默契,互为犄角之下,金不阕一时间也无可奈何,只能被三人生生拖住。
……
穹顶之上云海翻涌,敖貅的身形在云层之中时隐时现。
雷霆被他牵动,在云海深处翻涌。
“江浣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他的声音响彻,从穹顶之上传来,直震得人耳膜发疼。
随即一道紫电雷光从云层深处猛然凝聚成形,直直的朝着老人立身之地重重的落下。
“孽畜,三霄统领在此!安敢放肆!”
可这时,江浣水身后的岳平丘发出一声爆喝,他身后的密密麻麻的三霄英魂猛然气势一震,浑身气机收敛,与那一刻又涌入岳平丘的体内,岳平丘浑身上下所弥漫的气机在那时变得愈发的浩大。
他的身形猛然跃起,手中长枪伸出,浩荡灵力顺着枪身奔涌而出,将落下的雷霆轰成粉剂。
然后他将枪身聚过头顶,双手飞快的挥舞长枪,背后一道道英魂再次涌现,随着他一道一边将那漫天的雷霆击散,一边飞奔向穹顶而去。
……
江浣水神色平静的看了看穹顶之上的状况,很
快便收回了目光。
而那时,他看向了州牧府门前的那位锦衣俊俏少年。少年正提着魏来的身子,眉头紧皱——他在试图摧垮魏来的意志,从他的体内夺回阴龙的所属权。
但本来魏来已经濒临崩溃的心智却随着老人的出手以及三霄军的到来而变得再次坚韧了起来,他几次试图摧垮魏来心智的行径都已失败告终。
而此刻他亦感受到了江浣水的目光,他不禁皱了皱眉头,也不得不收回落在魏来身上的心神,转头看向江浣水。
“你是个变数。”洛鹤这样说道,语气中有些遗憾,但却也有几分赞许的味道。
“你也是个变数。”老人眯着眼睛用同样的话回应道。
洛鹤一愣,随即又言道:“我没有想到燕地这样的地方还有你这样的人物,或者说我没有想到关于你的传闻非但没有夸大之嫌,反倒有小瞧你的嫌疑。”
“我也没有想到,燕地这样的偏僻之所,会惹来阁下这样的大人物。”江浣水回应道。
“看样子我们的算计都出了些差错。”洛鹤摆了摆手,语气中出奇的没有对付其他人时的那股高高在上的额味道。
“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不确定。”他又言道。
江浣水笑道:“我也是。”
“那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洛鹤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