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行不行啊!”
“我要是死了!我皇兄一定会让你们整个天阙界都给我陪葬的!”
李澄凰在山九幽的保护下,于触手绵绵不绝的进攻中东躲西藏,神情狼狈。
她嘴里大声的朝着不远处身形在那肉瘤上不断翻腾的桔宁大声喊道。
不过显然,此刻的桔宁并没有心思理会她,她的手中握着一把近乎透明的雪白色长剑,剑身上下翻飞,不断的在那肉瘤的身上割开一道又一道口子,黑色液体从伤口中涌出,转眼又凝固成新的的肉瘤,将他的伤势修复。
密集的触手宛如一团纠葛的乱码将桔宁团团围住,桔宁的身法灵活,甚至快到几乎肉眼不可见的地步,可饶是如此,在那无论是数量还是韧性都极强的触手面前,却依然显得力有不逮。
她的模样甚至有几分狼狈。
“这得看你的小情郎像不像和你做亡命鸳鸯。”桔宁一剑将袭来的触手斩断,站定了身子,冷声应道。
李澄凰惊呼一声,躲开了袭来的触手,嘴里大声言道:“他不是我情郎!我才不喜欢他呢!”
山九幽有些摸不清这二人古怪的脑回路,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她们怎么还有心思讨论这些。这个时候,最紧要的不是想办法保住自己的性命吗?
山九幽这样想着,但却不敢把他的心思宣诸于口,只能默默的保护着李澄凰,不敢让这位大楚的公主殿下有半分损伤,以牵连宗门。
但无论是李澄凰一方还是桔宁一方,他们所承受的压力都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加剧,正如桔宁说得那样此刻他们的生死,都压在了魏来的身上。
又是约莫百息的光景过去,桔宁的呼吸变得有些沉重,触手的攻击也开始愈发的凌冽,她渐渐露出了疲态,而另一边的李澄凰与山九幽更是愈发的不堪,即使又桔宁帮他们抵挡住大多数的进攻,但二人的修为比起桔宁却差之良远,一时间可谓险象环生,若不是山九幽三番两次以命相护,说不得此刻李澄凰已经身受重伤。
此时,又是一道触手挥来,在刚刚的躲避中摔倒在地的李澄凰脚踝受伤,无法站起身子,而山九幽也被数个触手所牵制,脱不开身,眼看着李澄凰就要被那触手击中。
李澄凰自己也被吓得呆傻,愣愣的看着抽打而来的触手,神情呆滞。
可就在这时,一道巨大的身影忽然从她的身后跃起,重重的落在了她的身前。
轰隆!
伴随着一声巨响,那身影重重的落在李澄凰的身前,巨大的盾牌宛如一道宽刃砸在了那袭来的触手身上,将之拦腰截断。
李澄凰有些发愣,但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又有三道身影杀到战场。
刀光剑影翻飞,将周围的触手尽数剿灭。
这时,李澄凰才回过神来——这赫然便是之前保护着她的那四尊孽灵。
当时桔宁出现,不由分说便带着李澄凰离去,这四尊孽灵,却被一落在了那处,李澄凰本以为它们会在远地待命,却不想它们竟然还记得魏来的命令,硬生生的靠着双足追到了此处。
她的心底不免有些感动,而这时,触手新一轮的攻击再次发起,李澄凰方才放下的心神在那一刻又悬了起来。
而这一次,那肉瘤久攻不下之后,似乎心底已经升腾起了怒火,他所激发出来的触手数量变得愈发的密集,几乎笼盖了李澄凰的整个眼帘。
她的双眸瞪得浑圆,近乎是出于本能的意识到,他们似乎撑不过这一轮对方的进攻了。
而就在她这样的念头升起的刹那,那肉瘤的体内忽的爆开一声闷响。
肉瘤的体内忽的发出一声闷响,黑色的液体爆开,那些被他所召唤出来的触手随着那声闷响,纷纷在半空中一滞,下一刻竟然像是被抽干了气力一般,瘫软了下来。
李澄凰眨了眨眼睛,有些诧异于眼前的变故。
“看样子,你的情郎并不打算和你做亡命鸳鸯。”桔宁的声音在那时适时的响起。
她的身子猛然冲天而起,飞遁到了半空中,她的双手合十,周身三道神门亮起。
是的。
只是三道神门!
这个表现出强悍得几乎接近八门大圣的少女,实际上只有三境修为。
但从她周身弥漫出来的气息,却并李澄凰见过的许多七境高手还要强出不少。
而桔宁周身的三道神门涌现之后,浩大的气息猛然铺散开来,层层叠叠,笼罩在随着爆响炸开后,已经彻底瘫软下来的巨大肉瘤的周身。
某种强大的法门被她催动,李澄凰看得真切,那肉瘤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仿佛与某个不可知的时空相连。
这就是通往天外墟渊的法门吧……
李澄凰在心底暗暗想到。
她长长的舒了口气,她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尘埃落定,她也终于算是死里逃生。
念及此处,她转眸看向那滩令人作呕的肉瘤,隐隐有些期待着那个家伙出现……
但等了许久,肉瘤周身的空间愈发扭曲,李澄凰甚至能隐约感觉到从天外渊墟吹来的罡风。
“魏来!你在哪里?快些出来啊!不然你会被她一道传送到天外渊墟的,那里可没有活物!”李澄凰的心头焦急,大声的朝着肉瘤喊道。
但就一如那瘫软在地的肉瘤一般,整个大孽渊中一片死寂,并无任何人回应李澄凰的呼喊。
桔宁的眉头也在那时皱起,她能清晰的感觉到魏来的气息的存在,他并未受到什么伤势,按理来说此刻应当已经可以逃出生天,那为何又迟迟不肯现身呢?
“你虽然毁坏了他的内核,但劫灵的强大远不是你能够想象的东西,最多百息时间,他便会再次重生,你要是再不出现,为了防止这劫灵为祸北境,我只能将你连同着它一道放逐到天外墟渊!”
桔宁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她压低了声音,如此言道。
李澄凰却是脸色一变,大声朝着桔宁言道:“喂!你可不能过河拆桥!是他救了咱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