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皓东兴致极高,不时插言问上两句。许三笑通过他的提问发现,这位叶大龙头国学底子颇深,虽然平日里言谈粗俗豪放,此时此刻,对一些艰涩难明的句子丝毫看不出难以理解的样子。听的津津有味,每有问题必定都是有的放矢。
龟吸法属气功中一种内养功。乌龟呼吸慢而长,这是它天生的养生本能。龟鳖以颈和四肢的伸缩〖运〗动而产生呼吸,先呼气,后吸气,这种特殊的呼吸方式叫做‘咽气式‘呼吸,简称龟吸。
许三笑由浅入深,先讲如何安神定气,再说吐故纳新,一直讲到真定入息,出定还神。所讲的龟息术虽然是山寨版的,却凭着5s级的内核敢于跟正版叫板。不但叶皓东听的如痴如醉,连关静宁和张道浚这两个大内行也跟着不住点头,面露心悦诚服之色。
一边讲道,一边却在暗自思量,看来仙姑姐姐猜的没错,叶大哥的确已萌生退意。凭他的功夫修养虽然谈不上一流的格斗大师,但用来养生却是绰绰有余。这龟息术有个独特功能,便是能用来装死。修习者一旦进入真定入息境界,呼吸,心跳,血液几乎呈完全静止,人也就进入假死状态。他死乞白赖的非要学这门奇术,显然别有用心。
讲到最后,叶皓东沉默半晌,忽然问道:“兄弟,按照你的说法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这龟息术就是一门水磨工夫,要想达到你说的那个什么真定入息的境界至少需要三年五载的勤学苦练?”
许三笑郑重额首,道:“非这样不可,这还是考虑到叶大哥你各方面条件得天独厚才有这一说。”
“不能速成?”叶皓东不死心。
许三笑摇头“决计不可能。”
“他妈的,当初我一听这个怂名字,就知道没戏,龟息术,龟息术,简称龟速,这能快得起来吗?”说罢哈哈大笑。
关静宁黛眉微蹙,不客气的:“叶皓东,你就不能板住不说粗话?许宗主所讲的是真才实学,养生妙术,我和张师兄都听出妙处来了,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的?”
叶皓东做举手投降状,嘿嘿笑道:“得,算我说错了行不?我答应你好好跟三笑兄弟学学这门龟息术,这总行了吧。”张道浚道:“这门龟息术讲究恬淡谦冲清心寡欲,而叶先生尘缘深厚,huā香满园,还真是有些不适合这门奇术,如果单单只为了养生,其实玄门左道当中还有更适合你修习的方法。”说着瞥了许三笑一眼。
许三笑有意试探叶皓东口风,道:“道长说的很对,这门龟息术练久了,不但呼吸举止像乌龟,连行为习惯也会有些相似,其实最适合清心寡欲一心求道的人修习,叶大哥如果只想学一门养生术,其实左道〖房〗中术更适合你修习。”
叶皓东摆手道:“你们这说的是什么跟什么呀,完全是驴唇不对马嘴,我学这龟息术除了延年益寿外还有其他目的,至于到底什么目的我也不跟你们绕弯子,哥们儿有点玩累了,打算彻底退休,你们三位都是大行家,帮我参谋参谋,看看除了龟息术外还有没有其它法子?”
许三笑没想到叶皓东如此信任自己,竟当面说出心中打算,一时间缺乏心理准备,放着玄门左道好几种可用来诈死的奇药不说,竟忘记了作答。
关静宁看着叶皓东,语带疑惑道:“你真的已经下定决心了?”
叶皓东道:“我他妈早就有这个决心了。”
这次关静宁没有计较他说了粗话,黛眉舒展,含笑道:“江兰姐姐要是知道这件事一定很高兴。”
张道浚却缓缓摇头,道:“叶先生您就不担心一旦您这么做了,信义堂会立即一分为二?”
叶皓东轻哼一声,道:“怕的就是他们不会分。”
张道浚不解其意,问道:“叶先生何出此言?”
叶皓东撇嘴道:“亏您还是道门高人,连物极必反这么粗浅的道理都不懂。”又道:“信义堂已经大的让人讨厌至极,但出于经济惯性作用,只要它还是一个整体,这种发展趋势三年五载内是不会停止的????????????”
张道浚恍然道:“原来如此!”面露钦佩之色,道:“叶先生不学有道,社会这门大学问已经被您研究透了,老道眼皮子浅薄,贻笑大方了。”
叶皓东摆手道:“道长也是一番好意,但现在的信义堂如果照这个速度再发展几年,肯定会不见容于中枢,到那时我再想退,恐怕就来不及了,可是假如能够在此之前及时一分为二,假以时日,就算同时出现两个信义堂,上头就算不喜却也还是能接受。”
张道浚茅塞顿开的样子,道:“一家独大求死之道,一分为二彼此相争,却是分则两利,果然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叶皓东笑道:“功名富贵春华秋实,不可强求也不必强求,缘起缘灭随缘而动,去留无意者怡然自得。”
许三笑在一旁倾听,暗忖:仙姑姐姐全猜对了,但唯独没想到解决之道。叶皓东这样的人物做出的决定很难被任何人左右。他现在摆明了要退出,毫无保留的对自己说出了心中打算。只这份信任就足以堵住自己的嘴巴。虽有千言万语想要劝他回心转意再等几年,话到嘴边却只能做喟然一声长叹。
叶皓东转脸笑问:“兄弟,你为什么叹气?”又道:“你叶大哥又不是真打算以死来证明自己不是个野心家,我离开了以后会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下来,到时候你想哥哥了,随时还可以来看我嘛。”
许三笑在一瞬间做出决定,把心一横,肃容道:“玄门左道有一种奇药叫做尸僵粉,本是一种使敌人浑身僵硬致死的霸道毒药,但如果用量合适,却可以让人进入假死状态,就算最先进的科学仪器也检测不出来,不过如果用来隐瞒李虎丘那样的人物却有些不够看。”
叶皓东面露喜色,道:“竟真有这样的药物,这可比练什么龟息术痛快多了。”
许三笑说完前面那番话,便已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所幸畅所欲言起来“叶大哥,我有几句肺腑之言,却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叶皓东一瞪眼,道:“说的什么屁话,咱们交往虽不多,但彼此间意气相投,志向相合,比那蝇营狗苟在一起结交了几十年的所谓朋友强过百倍,可以说在叶皓东这里,除了骂娘,你我兄弟没什么不当讲的话,你小子有屁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