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对李宪连连作揖:“太尉,妇道人家她不明事理,王诜绝对没有侵夺公主御赐物件的意思。此事还请太尉宽饶则个,我这就将这贱妇领回去,严加管束,整顿家风。”
李宪懒得理他,只拿眼看石薇。
王诜明白了,赶到石薇身前:“郡君,求郡君看在公主面上,宽饶这一回,弼儿你自管领去,公主那里见到弼儿,心情也会好些。我这就回去料理门庭,定然会给公主一个交代。”
石薇对这凉薄之人鄙视到了极点:“饶不饶你与我何干,全看蜀国妹妹的意思。不过王驸马,枉妹妹对你一片痴心……我是……真替她不值。”
王诜一阵神情恍惚:“她对我……一片痴心……”
石薇都懒得理他,站起身来:“李太尉,沈推官,这里就有劳了,我先领弼儿回中牟去。”
李宪拱手,一脸的严肃:“得亏了郡君临机处置,刺杀了四匹马。否则这贱人矫作主家之名,盗窃公主御赐物件。皇城司和开封府,都得担上不小的干系。该是李宪多谢郡君才是。”
沈忱心底下暗赞一声狗日的,要不人家怎么做得成太尉呢!也赶紧拱手:“多谢郡君仗义出手,否则官家震怒,开封府又是一场大波澜。”
石薇感觉有些好笑,不知道小油哥哥平日里,是不是也是这么一副模样,官人们肚子里的花花绕,实在是有些多。
将长剑还鞘,对着两人福了一福,吓得两人连忙叫停不迭:“别别别……郡君还带着身子呢,自去就好,此间有我们料理,尽管放心。”
石薇让人叫出老乳母和弼儿,一起上了轻车,孙能一扬马鞭,赶着轻车走了。
李宪还在后边喊:“大郎别忘了酒局!你敢不来我就上门拿你!”
孙能头也不回,只摇了摇马鞭,表示知道了。
……
宫中便殿。
气氛异常紧张,杨绘看着赵顼铁青的脸色,心里很紧。
赵顼胸口起伏:“这些勋贵也闹得太不像话了,听说石郡君在公主府前,刺杀了王都尉的车驾?”
杨绘看了吕惠卿一眼,拱手正色道:“陛下,不知从何处听到的这等言语?”
赵顼不说话了。
杨绘这才接着道:“据为臣所知,是蜀国公主抱恙,卫国公主请了石郡君上门诊治。”
“之后郡君看了医案,也出了药,说是中牟有汤泉,利于公主疗养。昨日与卫国公主一起,请蜀国公主去了中牟。”
“今晨,郡君再次入城,听说是要接公主的儿子王彦弼。结果遇到王驸马遣人在公主府内搬东西,直接拔剑杀了拉车的马,然后入内,守住了内府。”
“臣已然命令推官沈忱前往调解,自己连忙入宫禀报,目前所知就是这些。”
吕惠卿拱手道:“陛下,王彦弼是王家骨血,公主家事,也涉及天家体面。于情于理,子不就该从父吗?王驸马此举并无大谬,郡君这是要干什么?怕是,有些不妥……”
杨绘接口道:“吕参政所言有理,但是石郡君决非跋扈之人。”
“勋贵之中,石家口碑一直甚佳。郡君虽然自幼随高人修行,仪状朴野,但从来没有什么出格举动。”
“唯一一次出手,还是数年之前,孙家小子浪荡京中,想对百姓趁火打劫,被郡君教训过一次。”
“正是那次教训,让孙家小子迷途知返,成为军中干才。之后郡君除了相夫教子,就是去慈济院免费开诊,周济穷苦,可谓风雨无阻。”
“要说石郡君跋扈,怕是满汴京城的百姓也不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