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允见三位宗师哑口无言,双手一叉后,便牵着卫洛的手,纵身一跃,轻飘飘地踩着树枝,屋檐,向越宫外掠去。
卫洛任他的大手,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小手,任他扯着自己飘然而过。
两人一直来到宫墙外,殷允的声音才传来,“那服侍你的婆婆,三年前便已过逝。”
卫洛点了点头,服侍我的婆婆?她只有点隐隐约约的感觉,并不浓烈。
两人一出越宫,便落到地面,缓步而行。
直走了好一会,一直低着头的卫洛,看到自己与他紧紧相依的倒影,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一直牵着自己的手。
这时刻,她刚想要挣开,不知为什么,念头闪过后,她又命令自己停止了这个举动:他的手太温暖,且让她多感受一刻。
卫洛没有挣开,殷允也没有松手。圆圆的明月下,两人便这般手牵着手,在街道上慢步走着。
月圆而净,莹光满地,人影成双。卫洛望着望着,终于低哑地开了口,“妾,会误了君。”
她只能说出这几个字来。
卫洛的话音一落,她的小手便是一紧。殷允侧过头来,朝她温柔一笑,说道:“无妨。”
卫洛等了好久,都没有下文出来。
无妨?
这么大的麻烦,这么多的纷扰,你怎么能这么轻描淡写地说“无妨?”
卫洛吸了吸鼻子,半晌半晌,才抬起头来。
她墨玉眼睁得大大的,眸光亮晶晶地望着他。她望着殷允俊美的面容,嘴一嘟,有点恼怒,有点生气地叫道:“怎地无妨?”
声音中,不但沙哑,不满,还有着薄怒。
殷允转头对上她的双眼,当他看到她墨玉眼中的水意时,左手轻抬,食指轻轻抚上她的眼睛。
他的食指在卫洛的眼敛上一划而过,带走了刚刚盈出的一滴泪水。
然后,他大拇指抚上卫洛的脸颊,粗糙的指节所到之处,残余的那点点泪水也给拭去。望着双眼越发晶亮的卫洛,殷允苦笑了一下,说道:“如我辈人,生死本是寻常。”
他说到这里,卫洛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那表情简直是嗔怒。
殷允嘴角一扬,含笑摇头,他的左手轻移,渐渐抚上了她的秀发。
他伸出手,抱着卫洛的小脑袋,朝自己的怀中按来。
他右手依然牵着她的手,左手轻按她的后脑壳,左手五指穿梭在秀发中。温柔的声音从胸中震荡而出,“痴儿,丈夫生于世,本应轻生死而重然诺。你,你值得。。。。。。”
他说:你值得!
他居然说,你值得!
瞬时间,脸被埋在他胸前的卫洛,泪水滚滚而出。
她摇着头,喃喃说道:“不值得,不值得。。。。。。我,不值得你们如此。不值得的。”
他明明知道,自己会带来多大的麻烦!他明明知道的。。。。。。
卫洛的哽咽声,低泣声,不时地从他的胸前渗出,飘在夜空中,绵绵而出。她只是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不值得。’
殷允的胸前,转眼便已渗湿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