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陵紧紧地盯着她。
在他的盯视中,妇人淡淡一笑,声音平静,和缓地说道:“袍服在君脚下,践之亦可,烧之亦可!”
说罢,她转过身,朝着义信君走去。
她的步履无比果断,她转去的身影,是毫无迟疑!
这个妇人!她居然敢这么果断地离他而去?
泾陵抿了抿薄唇,有一种想要抽剑的冲动。
妇人来到义信君面前,背对着泾陵,声音清美而温柔,“请君赐袍。”
她的声音一落,义信君便笑了。
他笑得很欢乐,他的眼眸中,还隐隐闪着泪光。
咄,这个塌上弄臣,能得到这样一个绝色美人,能得到小儿这种狡黠无双的美人,自是会欢喜了。
欢喜激动的义信君,解下了他的白袍,披到了妇人身上。
他把她搂在怀中。
义信君把他的小儿搂在了怀中!
他搂得如此之紧!如此之紧!
直到胸口传来闷痛,泾陵才发现,自己一直屏着呼吸。他吸了一口气,可是,依然无济于事,他依然烦躁之极,依然有一股郁火,在他的胸口窜来窜去,让他想要咆哮出声,想要杀人泄愤!
“叭”的一声,不知不觉中,他手中的青铜樽被他抓得扁扁的,酒水洒了他一袖。
妇人没有回头。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小步跑到自己身边,为自己拭去衣袖上的酒水,温柔地看着自己,那心疼的眼神,总是在问:别生气了,会伤身的。
她没有回头。
她不但没有回头,反而在义信君宣告后,在众人的欢笑声中,偎进了义信君的怀抱中。
她居然紧紧地搂着义信君,紧紧地偎着他!
她居然还敢把脸偎进了义信君的怀中,蹭了蹭!
她这个动作,对自己也没有做过几次。
她居然敢对这个义信君如此依赖,如此亲密!
这个妇人,这个妇人,这个小儿。我,我。。
愤怒的泾陵,突然发现,他什么也不能做了,他已经没有资格对她做任何事了。
哪怕只是责骂。
妇人慵懒地依在义信君的怀中,而义信君那个以色事人的弄臣,则是咧着嘴,无比开心地搂着她,向塌上走去。
妇人与这个义信君,太亲密了。
这种亲密,甚至若怒了众人。一时之间,他的身边,众人都在对着这两人指指点点,责骂不休。
可那两人,却是理也不理。
他们依然紧紧地拥在一起,那个该死的妇人,竟把那义信君抱得那么紧,那么紧,看她那贱样,竟是恨不得把自己挤入义信君的体内,与他合为一人!
怒火已是滔天。
泾陵深吸了一口气,仰头把斟中的酒一饮而尽。这酒他饮得有点狼狈,大半的酒水都洒到了衣襟上。幸好,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
酒一入喉,泾陵便暗暗想道:泾陵啊泾陵,不过是一个妇人啊,你太上心了。
于是,他朝着塌上懒懒一倚,哈哈一笑,“不过一妇人耳,诸位何必太过在意?今日诸位为贺泾陵而聚,欢时易过,请饮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