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还不是不会杀夜政,让他在痛苦中度过一辈子,有时死反而是解脱,而自己最在乎的东西化为乌有,独留自己苟活于世,那种感觉比死还难受。
而他就是要让夜政求死不能,让他接下来的余生在悲痛中度过,来偿还他巫族千余条性命!
老者见次也不在说什么,报血海深仇且不可太重于情,从四年前夜千维落马,殇儿上位,到今日的一步步,可谓是机关算尽,走到今日如若意气用事,那便会满盘皆输。
“对了殇儿,我私下给你训练了一个替身,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态处事态度,都与你相似至极,戴上人皮面具,若不是与你朝夕相处的人,不会发现异常。夜政如今被我们逼急了,为了防止他派人刺杀你,还是让替身代替你到交流会结束吧,四年来你紧绷着弦,刚好可以去休息休息,这里有我你莫要担心。”
这是其一,其二如今乐平回来了,他怕殇儿太过儿女情长,耽误了报仇大业。
要知道四年来他从未停下找寻乐平,他对她的情他看在眼里,情毒殇儿已经深入骨髓,在交流会如此重要的时刻,万不能因为儿女情长出差池。
“不用。”夜千泽淡淡道,骨节分明的手指有节奏的在桌子上敲打着,眸子里浮现几丝不屑,夜政的那些人,还不能伤他分毫。
突的想到了什么,左手扶上脸,戴这人皮面具戴了十多年,用原本面貌示人少之又少,最主要的是她一直认为夜千泽的脸就是他。
垂下眸子,淡淡道:“把人带过来看看吧。”
夜国小皇宫内,一抹清俊提拔的身影正在月下漫步,时不时的抬头看向圆月,似是在对月思念伊人。
那张倾国小脸,还有那双灵动的桃花眼,一直在脑海挥之不去,男子眸中浮现浓浓的爱恋,还有几丝烦躁。
没想到在这次交流会能遇上她,当看到她的那一刻,被强压心头的情,如洪水般席卷着他,扰的他心头不在平静,夜不能寐。
便想来散步一缓那不能诉说的烦躁,谁知那抹身影还是在心头挥之不去。
漫无目的的走着,无意间走到了夜政的宫殿,见殿内灯火通明,夜千傲一怔,这么晚了他怎么还没睡?
抿了抿唇,犹豫再三朝大殿走去。
大殿内夜政刚写好诏书,突的看到夜千傲的身影,把诏书压在纸张之下,起身朝他走去,“傲儿,这么晚了不睡觉,来找父皇有何事?”
夜千傲冲他抱拳行礼,“父皇,无事睡不着便出来散步,无意间走到了父皇的宫殿。”
夜政把他扶起,带着他到椅子上坐下,见他眉宇间带着几分忧愁,笑着打趣道:“傲儿可是有心仪的女子了?”
夜千傲一顿,冷淡的脸上闪过几丝不自然,移过头:“未有。”
夜政挑了挑眉,玩味道:“真没有?你觉得乐平如何?”
“父皇何时变得如此八卦?”
夜政轻笑了两声,见自家儿子耳尖泛起了红,也没在打趣他。
从昨日清晨见到乐平的那一刻,他儿子就一直在盯着她看,有什么心思一目了然。
给他斟了杯茶,而后眉眼带笑慈爱的望着他。
自从四年前答应了傲儿的条件,他这几年一日三餐都会与他一起,他们父子的关系不知缓和了多少,他能感觉傲儿正一点点的抛弃对他的恨,慢慢的接受他,这让他无比欣喜。
虽然傲儿说话依旧是冷冰冰的,但偶尔会与他调笑,这四年让他仿佛回到了傲儿小时候,婷儿在世的时候。
关系破冰,以为可以一直如此下去,等老了把皇位传给傲儿,然后他可以颐养天年,抱着皇孙享受天伦之乐,谁知出了纪离殇这事。
自嘲一笑,年轻时手上占满鲜血,杀了无数人,让无数家庭妻离子散,如今天道轮回,或许这是老天对他的惩罚,让他也尝尝妻离子散,永不能享受天伦之乐。
心里涌上几分悲凉,年轻时觉着追逐权利、杀人理所应当,如今老了一些事也看开了,在让他重活一次,他不会在把权利看的那么重,不会在独断专行。
或许哪样婷儿也不会离世,巫族也不会被灭,也不会牵扯出如今的事。
他以幡然醒悟,但只可惜生只有一次,不能重来。
重重叹了口气,他罪有应得,但不应该让傲儿承担这份罪孽,无论如何他也会保他一世平安,这是他身为父亲,理应的责任,也是最后能为他做的事。
见夜政脸色有些不好,一直愁眉不展,夜千傲眸中浮现几丝担忧,但语气依旧冷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
顿了顿,脸上闪过几分不自然:“解决不了,可以跟儿臣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