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想象力真是瑰宝,一片绿叶就会联想到一片森林,一滴水就会联想到汪洋大海,一个臭鸡蛋都会联想到富饶的农庄。能把美妙的诗句糟蹋成黄段子还雅得不露痕迹实属罕见,不知是文人的风流,还是文人的悲哀。
“锄禾日当午,天经地义。”
“那你就来吧。”
两人单独见面,总是避免不了相爱,性像魔鬼一样附在邪恶的肉体中。后来两人养成一种习惯,相爱前倒一杯红酒,先干一半。然后全身心地投入,疯狂地相爱,当*跟着汗水一起流出体外,性就像疲乏的孩子在体内休憩。
途中一句话没说的两人开始交流,结果发现竟无话可说,该说的话或许在网上都说完了。两人呆呆地彼此看着,呆呆地彼此傻笑,干完剩下的半杯红酒,各奔东西。
一个男人一生也许拥有几朵玫瑰,只有一朵拥有合法身份,其余的都是坠落的结果。文竹憎恨坠落,憎恨的东西却带给他快乐。那失重的快乐,一波又一波地刺激他末梢神经,快乐之后是生是死只有坠地以后才知。
他对不起董梅,背叛了她,恰切地说,是肉体,心永远是她的;他对不起杜鹃,辜负了她的期望,没给她名分,当初做个知己都好。
她们像两个港口,而他像一艘船,在两个港口的风雨间飘摇。会不会沉没呢?泰坦尼克号沉没了人们才知道是个悲剧。
三月下旬的某个下午,文竹在健身房挥汗如雨,快临近结束时,手机在不远处的地方闪烁,他边擦汗边走近一看,是何向东的。
“喂!镇长大人,有何吩咐?”
“少跟我来这一套。上次说的大明山旅游之事要提前。”
“什么?不是说好五一的吗?”
“五一人太挤,避其锋芒。”
“行啊。钱途跟任风行通知没?”
“哈哈,他们全天候,随时可以出发。”
“时间掐定没?”
“最主要的忘说了,四月一日,隔夜头出发。据天气预报,那几日出奇地好。”
“四月一日?跟愚人节没关系吧!”
“说正经的,别扯上老外的玩意儿。这次旅游有个苛刻的条件:不准带家眷。”
“什么意思?”
“自个琢磨。”
对方在歪笑中挂了。文竹一脸茫然:自个琢磨?琢磨啥?不就是“四大金刚”再聚首,来去自由,弄得神秘兮兮。然他的坏笑又意味深长,似乎话中有话,藏着邪恶。平常聚会带家眷,小孩子疯跑,快活得很。
泡沫从头顶直流而下,他尽情地享受着温热水的洗礼,却想不出所以然。出汗排毒,冲澡净灵,健康重不重要?病人最知道。等人知道健康的重要,大多为时已晚,珍惜生命要趁早锻炼。
文竹走在春天的道上,风中的花味格外清香。其实带不带家眷,于他而言,是个多余的条件。董梅近来为设计忙得不可开交,有时白天黑夜都能颠倒,根本抽不出身。天羽为节目演出更是分身无术,周六周日去排练,从不懈怠。
只是向东的坏笑吞噬着他大脑深处的灵感,到头来是自寻烦恼,毫无结果。
明日,文竹在网上与杜鹃聊起了旅游的事,杜鹃有一丝羡慕,兴奋地问:“是公出还是私家游啊?”
“是大学旧友,足球队的。”
“去哪呀?”
“浙江大明山。”
“能不能捎上我呀?”
“不能。这次外出我们有约定:不得带家眷。”
“我又不是你家眷。”
文竹想到了昨日向东的坏笑,似乎明白了什么,却不能确定。
“那更不行了。”
“什么逻辑?”
文竹转移了话题,杜鹃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