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怯生生的僵站在那里,低着头,像个不知所措的学生。通过文竹的指点,她才怯生生地坐在文竹的沙发上,保持了一定距离。
“帅哥,你眼光真毒啊!今天刚来的大学生就给你挑去了!”
文竹没有理睬领班,把瓜果往小青那厢推了一下,小青怯生生地说了一句:“谢谢。”谁服务谁?文竹哑然失笑。
文人相轻,同行必妒,其他八位小姐悻悻而出。
蔡局那边左拥右抱,左边性感瓜子脸塞他一个樱桃,右边性感圆脸喂他一个女贞果,来者不拒,两手肆意乱捏,时不时游进衣襟突击一把,好不快活。兴致浓时,高昂一曲。小姐看他怎么开心就怎么哄他,歌舞升平,醉死梦生。
蔡局没喝酒时,彬彬有礼。一喝酒就无顾忌,酒能生胆,胆有恶向。谁能想像昨日台上正襟危坐的局长大人,正是今晚风月无边的风流浪子呢。
五毒俱全的人少之又少,但有些恶习却像癌细胞一样,潜伏在你的身体里,一旦你抵抗力不够时就入侵,最终让你病入膏肓。如果你的道衡浅,修养低,抵制不住恶习的进攻,你的兽性就会撕裂你的人格。
随着音乐的梳理,小青得到了缓解,渐渐地放松了下来,敢正面跟文竹交谈了。
“哪里人氏?”
“湘西。”
“你来自于沈从文的《边城》?喝着山泉水长大的?”
“嗯。”小青点点头,故意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向文竹靠近了一些。
想不到小青是真名,姓程,在龙城大学就读大二,周五给舍友哄来打零工的。
“喜欢这里吗?”
小青摇摇头。像翠翠一样的忧郁还没有适应都市生活。
“既然不喜欢,为何还要在这里逗留?”文竹很诧异。
“我本来不想来的。舍友说这活很轻松的,坐坐喝喝,陪陪,高兴唱唱,一晚能挣一百多。谁知一来,身份证就收了。不出场就不给。”
经过文竹的再三鼓励,小青终于唱了一首《映山红》,开场稍紧,稍后声音婉转,清纯空灵,民风四起,那原生态的叠音直透云霄,直抵心灵。文竹打着节拍陶醉,陶醉在歌声里。
小青的歌声引得陈嘉明侧目,众人叫好鼓掌。
有人就喜欢这样单纯的女大学生,KTV需要这样的新鲜血液,不同风格。它能勾起文竹此种人的情怀。可小青不知道“陪陪”是什么样的服务内容,看在钱的面上就稀里糊涂地来了。
十点过了,陈嘉明始露疲态,向文竹挤眼。蔡局意犹未尽,乐此不疲。
“蔡局,你继续尽兴。你觉得什么时候想休息了就休息。十楼的房间已订好,这是你的房卡。”文竹把房卡放在了蔡局前面的茶几上。
蔡局,心有不甘,在两个性感风尘的脸上扫了一下,弃了圆脸。
一千元的陪夜费泡汤了,圆脸在蔡局私处狠狠地捏了一下,拿了二百元小费转身就跑。蔡局“哎呀”一声,放肆地笑了。搂抱着瓜子脸,摇晃着上了十楼。
文竹安排好了董事长,陪小青去前台要来了身份证,并唤来经理结清了工资。小青站在一边感激地看着文竹。
“小青啊,以后不要来这个大染缸了。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小青记下了文竹的手机号码,出租车还没来。
“哥,谢谢你。”
文竹的心弦仿佛给人拨动了一下,好熟悉的称呼。路灯下的脸,有些傻傻分不清,杜鹃还是小青。
“谢啥呀?十年前的哥不如你。”
虚幻与现实让人在时空中倒腾。看见有难的落魄有志学生,文笔总想帮一把,因为他仿佛看到了十年前自己的影子。
小青眼里噙着泪花,出租车来了。文竹从车窗的缝隙里甩给小青五百元钱,目送出租车远去。
九月底的夜,凉意渐深,文竹边走边热身子。
深夜里有多少人买醉?娱乐场所门口,人一拨一拨地涌出。
杜鹃,你倒底在哪里?德育桥文竹上抬头望天,星光闪烁。
路过四院时文竹想起了娘武三妹,不竟流下了思念的泪水。
男人白天的风光不作数。深夜的孤独有多脆弱,只要看他梦醒后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