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鸡鸣驿丞办公室。
贾六取出叫杨植从崇州买回的万年碧螺春亲自给李会长烫上。
外面祖应元正在传播刚刚得知的好消息,笑得嘴都歪了,并且非常感激富升阿副都统把他的辫子给弄丢了,要不然这会他就跟鬼子六一样成了死人喽。
屋内,隐隐听到笑声的贾六半点火气都没有,眼巴巴的看着四川按察使李会长。
大活人成了死人,还被皇上极其哀荣的给追赠了,这件事不解决,他贾六想进步都没机会了。
“不是我不帮你,只是这件事真的很麻烦,”
将茶碗端在手中,吹了吹气后,李会长一脸为难,“皇上以为你死了,追赠都下来了,你说你还活着是不是有点过份了?”
“可我明明活着,再说这世上哪有给活人追赠的道理!”
贾六心中那个气啊,富升阿这家伙也真是的,怎么就认定自己牺牲了呢,难道当时自己表演的太逼真?
“有啊,谁说没有?”
李会长放下茶碗,眼皮虚抬瞄了贾六一眼,“洪承畴不就是么。”
“......”
贾六没好气,“我又不是洪承畴那个狗汉奸。”
“你不是,你家老太爷是啊,不是说皇上把你家老太爷列的贰臣甲等嘛,洪承畴也是,嗯,半斤八两...”
李会长说话越来越放肆了,不知道是不是破罐子破摔的原因,还是存心借此获得一些心理满足。
“不说这个,不说这个,当年情况特殊,不好说的,你不要凭空污人清白,我家老太爷是大清的忠臣,忠臣...”
贾六一脸讪讪,将身子往前凑了凑,干笑一声:“活人不能让尿憋死不是?这件事就是个误会,老李你帮帮忙,回头我就把血书还你,从此走后我走我的阳光大道,你走你的独木桥,如何?”
说话间,从兜中摸出几张面值一百两的银票往李会长面前一摆,意思茶水钱,车马费,辛苦钱,反正就是个意思。
“这点钱我很难帮你做事。”
李会长毫不客气将银票推了回去,口气却似乎有的商量。
贾六心中有数了,也不犹豫,赶紧将兜中所有银票全拍在了李会长面前。都是面值一百两的,共计一千七百两。
“看来你是真不想办事啊,既然这样,权当我没来,”李会长竟然起身要走。
“别介!你等一下!”
贾六知道这回不出血不行了,一边赔笑一边摸出把钥匙打开了办公桌抽屉的锁。
然而只将抽屉拉了半边,单手在抽屉里面扒了扒,然后捏了点什么出来,觉着厚了,又悄悄丢了些,这才抽了出来。
好家伙,全是面值一千两的银票。
食指舌头那么一湿,一数,整整三万两。
心里觉得还是多了,但又拉不下脸放回去一些。
抬头一瞧,李会长不知何时坐下来了。
“你知道的,我家里有钱,我对钱这种东西不在乎,但你的事不能让我出钱替你办吧?”
李会长不客气的将贾六手中的银票一把抓了过去,连同那一千多两一起叠了塞进腰包。
“什么法子?”
肉疼归肉疼,但能用钱解决这件麻烦事,贾六还是愿意的。
喝了口茶后,李会长才慢条斯理道:“老话说的好,枯木能逢春,人死亦能复生,一桩误会,有什么不好解决的,回去让富升阿再上个折子说你突出重围,拼死冲出来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