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迟疑了下,还是应声。
交待这件事后,乾隆从李玉手中接过参汤,喝了两口,问道:“外面现在什么情况。”
和珅道:“并无异样。”
“近来关于朕和太后的谣言屡禁不绝,便是旗人之中也有传播,朕不信没有人欲借机生事,不这朕登基四十年,还是有些虎威的。”
乾隆冷笑一声,“说朕是汉人,当真可笑至极,朕是堂堂正正的满洲,是爱新觉罗子孙,那些人以为编排朕非先帝之子就能窃了朕的大位不成。”
复问贾佳世凯是否已去步军统领衙门。
“已经奉旨去了,”
和珅将贾佳世凯写有血忠的布条呈上。
望着那殷红的血忠,乾隆不禁侧目,进而心中竟是一阵酸楚,不无伤心道:“未想朕如今用人,宗室竟不敢用,反倒指着这汉军旗子。”
顿了一顿,忽的问和珅:“朕叫国史馆修贰臣录,是不是错了?”
“皇上没有错,我大清汉人多而国人少,欲要汉人从我满洲国人,理当以忠义礼孝加以驯化。”
和珅对皇帝修贰臣录的初衷再理解不过。
“这么简单的道理,可笑我满洲却有许多人不知,”
听着大殿传来的诵经声,嗅着鼻间淡淡的香火味,乾隆轻挼额头,“宗室如果要闹的话,朕想也就这个月了。”
......
太后国丧委员会成立后,立即按制为太后进行了小殓,贾六听说乾隆在太后遗体入棺时哭的死去活来,要不是王公大臣们强行将皇帝拉走,弄不好乾隆这個大孝子能活活哭死在他额娘遗体前。
京师内外也是举国同悲,并无异常事件发生。
悲伤中的乾隆下了一道旨意,命将太后还没来得及入住的圆明园长春仙馆改成佛堂,效仿圣祖爷为孝庄文皇后在南苑建永慕寺的做法,把畅春园中的悟正庵改建成了恩慕寺,内供药师佛,以此来为皇太后“恭荐慈福,少抒哀慕之忱”。
小殓过后,乾隆强打着精神就太后的谥号与群臣进行商讨,又确定大殓于四天后举行。
由于梓宫不能长期停放在宫内,需要及时移出宫中,所以大殓过后太后梓宫要移往畅春园的九经三事殿中。
而太后的人生终点肯定是先帝的泰陵。
被贬到西陵的前九门提督托恩多上书说泰陵经四十年风雨侵蚀,有多处损坏,要进行全面修缮以及油饰。
所以太后梓宫何时能葬入泰陵,还是未知数,最快可能都要一个多月。
“托恩多是不是想学我?”
一身孝服的贾六翘着二郎腿问刘禾易。
理论上是存在这个可能的,毕竟两人都是管委会主任。
刘禾易却摇了摇头道:“如果不能趁太后入葬泰陵开启地宫时滴血认亲,皇上是不是先帝之子就要成千古迷案了。”
贾六也摇头:“不好,不能把方向往这里引。”
“为什么?”
刘禾易觉得推波滴血认亲可比逼宗室造反要好的多,而且这个办法也更堂而皇之。
“没什么,”
贾六叹口气:“我还没来得及把我爷爷挖出来呢。”
何止他爷爷没被挖出来,他老太爷两口子还在栓柱床底下搁着呢。
不知道发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