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早市果然够大,占了整整一条街,却不似a城那样在地面简易的搭着摊子,而是有着整齐的门头房,清一色的蓝白格调的帷幔,干净划一,就连售货的摊主都穿着相同颜色的服装,看起来十分规范。
除了卖蔬菜水果和日用品,还有一些别具特色的小吃店。
乔伞一直饿着肚子,看到一家做薰肉饼的,立刻就走不动路了,但她身上没钱,而且这里貌似是要花美元的,只能停下来,眼巴巴的看着身边的男人,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似乎在说,我想吃。
卓曜掏出钱包,大方的从中抽出一张递给她。
握着花花票子,乔伞立刻就底气十足,跑到摊子前,用不太熟练的英语同老板交谈,回来时,一只手举着一只肉饼。
“我还跟他讲价了呢,虽然只便宜了25美分。”她得意洋洋的把肉饼递给他,“这个给你,没加元葱。”
他不喜欢吃元葱,她知道。
卓曜接过来,“一个你够吃?”
当然不够,但也不能现在就把肚子添饱,不然再遇到美食就吃亏了,这是乔伞心里打着的小算盘,她还剩下七十多美元呢,足够了。
“这个,这个新鲜。”站在海鲜摊位前,乔伞让老板挑了几条新鲜的活鱼,又买了些贝类和海胆。
“这是今天早上刚打捞上来的章鱼,可以生吃,小姐,要不要来一点?”
乔伞回头用眼神询问卓曜的意见,他点了下头,她立刻笑着说:“来一条。”
老板笑了,打趣说:“你们家一定是男人当家,买条章鱼还要上报?”
乔伞急忙摆手想要解释,他们才不是一家人呢,而且,她之所以询问他,是因为财政大权掌握在他的手里,一句别嘴的英文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卓曜已经将钱递了过去,并且十分大方的说道:“不用找了。”
看起来,他很高兴。
回去的路上,两人拎着数个大包小包,而乔伞的肚子也一路走一路吃,早就滚圆了。
她拎了最少的那份,可还是累得气喘吁吁,迈着小步跟在男人的身后,很快就被甩出一段距离。
卓曜转过身,大步走到她面前,将两只手里的东西归到一起,空余的那只便夺过了她手里的袋子,这么轻还累成狗,真是个笨蛋。
乔伞手中一空,有些不好意思,“你拎那么多会不会累?”
“再拎头猪也累不到。”他说猪的时候,眼神明明就在看她。
好吧,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她刚花了他的钱,现在就能忍则忍吧。
收了小费负责看船的那个渔夫看到他们走过来,急忙殷勤的替卓曜将东西送到游艇上,乔伞走在最后,他不忘幽默的调侃一句,“小姐,你丈夫对你真体贴,我看他的手掌都要勒红了。”
“他不是我丈……”
“猪,不想被扔在这里就赶紧上船。”男人不悦的丢来一计少废话的眼神,乔伞只好默默的跨上去,步子太短,他站在上面拉了她一把。
渔夫冲他们摆摆手,“祝二位白头到老。”
国外也会说白头到老吗?
乔伞嘻嘻一笑,“这位大哥误会我们了。”
“误会?”
“嗯,他以为我们是两口子。”
他沉默了一会儿,目光中涌动着某种不明的情素,低沉而缓慢的反问:“难道你认为……不像?”
乔伞有些惊诧的看向他,却无法分辨出他此时的真实想法,他的眼眸黑沉如泽,是她无法参透的禅机。
忽然想到顾文卿,她的心头沉了沉,声调也变得有些晦涩,“我去开船。”
卓曜看着她沧然逃离的背影,唇角向下一压,若有所思。
回到兰戈岛的别墅,乔伞看到一个黑人男孩正在院子前面打扫,听见脚步声,他立刻挥了挥手,露出一排白得像雪的牙齿,“卓先生好,漂亮的小姐好。”
男孩叫汤姆,是卓曜雇佣的工人,他每隔两天来一次兰戈岛,主要工作是打扫养护和处理一些日杂事务。
卓曜向他介绍了一下乔伞,他立刻热情的伸出手,“你好,乔小姐。”
乔伞刚要同他握手,那只手便被某人攥住,“行了,你去忙你的吧。”
汤姆嘿嘿一笑,继续拿起扫把扫起了沙子。
晚饭的时候,汤姆也被乔伞邀请入席,他第一次吃中餐,有些吃不惯,不过出于礼貌,还是不停的竖着大拇指。
汤姆非常健谈,滔滔不绝的向乔伞介绍这片岛屿,而卓曜一直低头吃饭,看起来很安静。
其实汤姆的英语说得非常快,还带着地方口音,乔伞听一半漏一半,也就是明白了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