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派出去探查的斥候一个都没有回来,肯定是遭遇到了不测。
要说西北二十里外的小湖边、河对岸东北方向胡杨林和东方十里外的小山丘都有柔然大队人马,赵俊生肯定是不相信的,柔然人没有这么快的速度把人马分散到三个方向去。
可为什么向这三个方向派出去的斥候一个都没有返回呢?赵俊生想了想,这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柔然人在周围四面八方广布了游骑斥候在监视他的人马以及这些百姓们!
赵俊生思索片刻,对前来报信的斥候吩咐:“你回去告诉高旭,每过一个时辰派人过来报一次平安!等到黄昏时分,让他在河边扎下营地,在周围广布陷马坑、绊马索,若是遭遇柔然人的攻击,立即吹响号角!”
“遵命!”斥候领命而去。
赵俊生打开地图看了看,抬头看向南方,“传令下去,大军前进二十里后就地宿营!”
兵马继续往南撤回,保持着行人步行的速度。
赵俊生又派出两什骑兵,分别布置在两支队伍之间四里和七里之间随同一起向南撤走,一旦高旭那边吹响了遭到攻击的号角声,位于四里外的骑兵就能听到号角声,然后迅速吹响号角,位于七里处的骑兵听到号角声也吹响号角,赵俊生这边也能立刻听到号角声,通过这种方式传递消息是最为简便也不容易半途被截获,除非柔然人出动人马把中间两支小股骑兵都干掉,但柔然大股骑兵出动必然瞒不过赵俊生布置在周围的耳目。
黄昏时分,赵俊生带着大队人马在预定的地点一片树林边上开始宿营,没有太多的准备,所有人给马喂了两斤豆子,把缰绳钉在地上让马儿自己吃草,将士们开始进食喝水,给马喂水之后各自在地上铺上防水油布和毛毯开始入睡。
而此时高旭带着五百人护卫着百姓们和十几万头牲畜在东边十二里外的河边宿营了,他按照赵俊生指示派人在营地周围挖了许多密密麻麻的陷马坑,又钉上一根又一根的绊马索,把驮载着粮食和物资的马车都在外围把营地圈起来,让兵卒们在马车后面当任警戒任务,把百姓们保护在营地中间。
天黑了,赵俊生的临时宿营地没有一丝灯火,只听见鼾声如雷。
赵俊生却是没有半点瞌睡,他不是睡不着,他是在猜测柔然人到底在何处?若是柔然人真是舍弃了这些百姓和牲口了,他派出去的斥候不可能不回来,这些斥候肯定被截杀了,这说明柔然人并没有放弃,他们此前丢弃掳掠而来的百姓和牲口只不过是权宜之计。
果然不能小看任何人啊!赵俊生心里由衷的感叹,柔然人虽然被拓跋焘蔑称为蠕蠕人,可他们实际上并不傻。
他相信此刻柔然人正像狼一样躲藏在黑暗处监视着他和麾下兵将们的一举一动。
“将军、将军!”一个值夜的警戒哨悄悄来到赵俊生身边低声喊道。
赵俊生抬头:“何事?”
“您趴在地上听,似乎有大量轻微的马蹄声,距离我们很近!”
赵俊生一听,立即趴下把耳朵贴在地面,只过几秒钟他就脸色大变,立即下令:“李宝,李宝,快把所有人都叫醒,快快快!”
柔然人来了,四千余匹马,两千余骑兵,赵俊生对自己听到的马蹄震动声进行推断,绝不会出错,他们就在树林的另一边,正在绕过树林而来,距离这里不会超过三里。
这个距离实在太近了,如果没有树林抵挡,赵俊生他们此时绝对没有集合整队的时间,警戒哨只安排在了南北东三个方向,西面是树林,因此西边没有安排警戒哨,柔然人恰恰就从西边来了。
柔然人的行军速度不快,但也绝对不慢!
等等!柔然人如此快的行军速度,难道他们不是来偷袭的?若是来偷袭,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快的速度?
赵俊生明白了,柔然人来到这里绝对是巧合,双方误打误撞在这里遭遇了,这真他吗的太巧了!
赵俊生这边悄悄把所有人都叫醒,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上马集合准备作战,地上的的油布和毛毯全部都没有时间收拾,等打完这一仗再说。
柔然人显然也没想到在这里会碰上赵俊生的主力,赵俊生带着刚刚集合完毕的两千五百骑兵突然冲向正过来的柔然大军。
“杀——”赵俊生大吼连连。
“杀啊——杀柔然人——”所有将士们纷纷张弓向黑漆漆的前方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