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幻象为什么会这么真实,这么迷醉,它就是一个温柔乡,沉迷其中永远也不愿意醒过来。
一瞬间丁蒙忽然反应了过来,当初在七彩系上不也是这样的吗?之所以产生了幻境是因为自己的心魔在作祟,这次心魔被彻底的放大到了极限,把你内心最隐晦的东西全部暴露出来了。
这种幻境永远也不会停止下来,这一个场景过去,下一个场景就要跳出来,无休无止、无穷无尽,这才是真正的让你永远醒不过来。
丁蒙顾不得情况危险,强行运转了第三个原点,卯足了力气砰砰两脚把这两个女人踢飞。
“唰————”
所有的幻象全部消失,眼前的画面又恢复成了那种妖异的波纹,但是脑域的刺痛却还在加剧,现在它已经不是痛了,而是极度的虚弱,情绪上低沉到了冰点,仿佛有个声音在告诉他:放弃吧!撒手放弃这一切!回去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绝不————”丁蒙一声怒吼,不管这是幻象还是妖魔,他这一生一直都在反抗、都在坚持、都在与那些不公平作争斗,不管面对任何压迫,他从不妥协。
强行打起精神之后,丁蒙重新盘腿坐下,他知道该怎么对付这种负面情绪了,他进入初级意识空间,虚影正坐在礁石上,注视着辽阔的大海,丁蒙的神思仿佛也在跟着穿越,这是他很少触及的一段记忆,但他却在努力的回忆……
……
时光又回到了那个冬天,严寒并没有结束,漫天的风雪就如同这诡异的幻象一样,它在无情的蚕食着你的意志力。
有时候饥饿寒冷就像一种无形的毒药,使得人手脚渐渐麻木,视野逐渐模糊,意识慢慢空白,丁蒙独自在覆着积雪的乡间一瘸一拐的行走,他已有三天滴米未进,实在是渴了他就去吞吃地上的冰雪,可是冰雪落下肚,全身感觉更冷,有个声音仿佛在告诉他:放弃吧!倒在地上好好睡一觉!
他知道这种时候绝不能倒,这一倒下去那就是永远也起不来了,然而虚浮的步伐已不足以支撑着他行走,忽然间不知踩着了个什么东西,脚下一滑整个人一下子滚进了旁边的深沟中。
然而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死,自己似乎正在一个棚户中,棚户很简陋,是用毛坯石头垒起来的,里面铺了一些干燥的稻草,他就躺在这堆稻草上。
门外走进来一个人,这人跟他差不多大的年龄,衣衫褴褛、浑身污垢,明显也是逃难的难民,但他脸上永远带着一种友好温和的笑容:“你醒啦!”
丁蒙没有起身,因为他根本就爬不起来,他太虚弱了。
男孩把一碗热汤端了过来:“喝点东西!”
丁蒙没有客气,顾不得这汤烫人,也顾不得汤的清淡,一仰脖就吞了下去。
热汤下肚,全身才感觉稍微有点好转,丁蒙好奇道:“是你救了我吗?”
男孩笑着摇头:“不是,是牛伯把你拣回来的。”
丁蒙更好奇:“牛伯是谁?”
男孩道:“他就在隔壁,不过你最好不要去打扰他,他老人家脾气不好。”
丁蒙想了想,又道:“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又笑了:“我的名字叫做——郑明!”
“谢谢你,郑明大哥!”丁蒙抬头认真的说道。
“别客气!”郑明摆了摆手,“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丁蒙沉默着,道:“偷了大户人家一小袋粉面,被人捅了两刀!”
郑明也沉默了下来,他们都是在苦难中求生的孩子,偷这种事情那是家常便饭,但是偷了粉面之后,肚子挨了两刀还能活下来,这已可算是奇迹了。
“好好养伤!”郑明宽慰他,“来了这里就别担心了,这里种有星织草的。”
丁蒙立即低头,他注意到郑明的衣衫虽然破烂,但手上却戴着一副兽皮手套,手套上还有斑斑血迹。
“你是徒手在摘草?”丁蒙迟疑着道。
星织草很难被连根拔起,如果真要徒手摘采的话,必须用树皮兽皮把手掌裹住,但就算如此受伤也是在所难免。
郑明笑了笑:“我靠自己的劳力吃饭,这不丢人吧?”
丁蒙忽然从自己的破旧口袋中掏出了那把暗金色的爪刀:“这个你拿去用吧!”
郑明也没有拒绝,他仔细的端详着小刀:“你人都这样了,可是这把刀却保存得很好。”
丁蒙笑了笑:“这不是一把普通的刀,它是一把英雄小刀,已经流传很多代人了,是上一任大哥交给我的,他说这把刀要留给那些真正需要它的人,我觉得你现在就需要它,拿去用吧!”
郑明小心翼翼的把刀收起:“谢谢,你放心好了,我会妥善使用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