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酒才洒尽,丁蒙抬头望向夜空,口中喃喃出声:“郑明大哥、巧姑娘,你们的血海深海,今天兄弟丁蒙终于为你们讨回了公道、主持了正义,愿你们的在天之灵得以安息,愿来生我还能与你们相见……”
最后几句话他的声音已经哽咽,旁边的纪尘雪也跟着红了眼眶,她了解丁蒙的心情,大仇终于得报,可是丁蒙并不高兴,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时光倒流,回到三十多年前,跟郑明巧姑生活在一起,过着贫穷、辛苦而又快乐的樵夫浆洗日子。
人总是会怀念过去,那是因为人生的意义始终在于“人”的存在,那些各色各样的人,尤其是最初时同甘共苦的朋友、绝境中相互依赖的兄弟,无论时光如何变幻,你总是很难忘怀他们,荣华富贵也好、穷困潦倒也罢,那都不是真正意义之所在,而在于什么样人陪着你走过了一段什么样的岁月。
纪尘雪扭头望向丁蒙:“我们走吧!”
火光的倒影在丁蒙脸上跳跃,他点了点头:“嗯!”
庄园大院的篝火边,一男一女两个农家少年的鲜活形象依稀再现,巧姑脸上带着善良淳朴的笑容,郑明的脸上也透着亲切友好的笑意,望着丁蒙二人离去的背影,他们似乎在轻声嘱托:
“好好活下去……”
一走出天家庄园的大门,丁蒙又停下了脚步,因为他刚刚收回了所有的念力,这个地方的力场已被解除了。
外面堆满积雪的草坪上,黑压压的出现了一大群人,全是身着铠甲、手持武器的士兵,密密麻麻的居然一眼望不到尽头,这些都是天京都城的禁卫军,显然是天家这边动静太大,已惊动了皇室。
这会儿皎古倒是在一群人的拥簇之下站到了禁军队列的前面,他已没了之前六神无主的神色,又摆出了那种“笑呵呵”的架势:“小友,我劝你最好还是束手就擒,接受王国刑律审判。”
丁蒙笑了:“你们这群人真是墙头草,调来几万禁军就又认为自己高高在上了?”
皎古笑道:“那是你见识太少,不知道我天京禁军的厉害。”
丁蒙仔细扫了一眼黑压压的人群,他忽然感觉有些不对。
小时候在这远郊山上砍柴,他不是没见过皇室禁军,要说禁军和普通军队有什么不同,从直观上来说就是铠甲服饰更加华贵,武器种类更为驳杂,因为禁军之中也不乏一些战尊战师级别的好手,比起普通士兵那还是强多了。
但现在眼前这些禁军就一个特点,那就是“黑”,黑色的铠甲、黑色长矛、黑色的头盔,只留着一双眼睛露在外面,这种装束让丁蒙纪尘雪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隐锋。
皎古轻轻的挥了挥手,这几万禁军立即朝庄园大门口涌来,他们没有动的时候如同静态雕像,现在一发动冲锋,所有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的爆发出一股暴戾的气息。
纪尘雪惊讶道:“魔族气息?”
丁蒙点点头,他已经感知到了,这些士兵全都染有魔族气息,只是远远不如赫宁他们那些魔将的气息浓厚,只能说这些都是很浅显的气息。
丁蒙望向皎古:“我早就觉得苍冥国大军一事上有问题,没想到你们还能与魔族有染,真是小看了你啊,不过你别得意,你这点人马就是来送的。”
他一边说一边施展念力,这次动用的是星海法典中风暴篇的《灵风阵》念术,在丁蒙二人面前的二十米距离处,空气仿佛是被稀释了一样,变得更加透明,就像一个无形的气泡在滚动流转。
所有冲上来的士兵一撞上这个气泡立即就被掀飞,《灵风阵》是很简单的防御念术,聚合四周空气产生气流扭曲空间,但丁蒙对这些禁军士兵并无杀心,所以只是把这些人扇飞,真要是简单粗暴一点,丁蒙一巴掌出去,面前的草坪立即就会化为火海地狱,无一人能幸存。
一看禁军士兵如同打谷子一样不断的被气流冲飞,皎古再度傻眼,几万禁军没用到五分钟全都被抛到了他身后的草地上,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一个个虽没丧命,但多数人都摔得鼻青脸肿、骨头散架,根本就站不起来。
丁蒙慢慢走上前,微笑着道:“皎古先生,你还是适合动嘴皮子,不适合动武,若不是你身份特殊,十万个你这样的人我早就将其烧成灰了。”
皎古双腿又开始发抖了:“你想怎么样?”
丁蒙盯着他:“带路!”
皎古怀疑道:“你想进城?”
丁蒙道:“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国君在什么地方?”
皎古的眼皮子跳了跳:“君王患病多年,外出寻医至今未回。”
他这种微表情根本逃不过丁蒙的眼睛,丁蒙仍然冷冷的盯着他:“没关系,我也可以换一个人带路,至于你,既然那么喜欢撒谎,天将军白执事这些人估计在阴曹地府也很寂寞,我送你下去陪他们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