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一个正忙着往外跑的小宫女脚下抖了抖,却还是低着头跟着众人应了是,转头就往太医院跑。
如今竟是小芽都要被杖毙了,小宫女抹了把脸想:这宫里,吃人不吐骨头的,哪有她们这等下人的活路?
九王府。
莫冬儿还慢腾腾的帮着竹儿打理一院子的草药。这九王府主母,她当的可清闲的很。
九王府的日常还是照旧,根本用不着她操心,至于账目,则一起被小姑娘丢给初夏看。
九王爷临走之时,还给小姑娘准备了一个惊喜。大婚第二日,莫冬儿刚回了府,就见到了新上任的厨子郭芙蓉。
自从嫁进九王府,小姑娘就整日跟在郭芙蓉身后吃吃吃,小姑娘还不吃独食,一路投喂下来,九王府上上下下皆是胖了一圈。
就连最出力的郭芙蓉都是又胖了一圈。
本就高大壮实的厨子,这一胖下去,手握菜刀,更显凶煞。
可人家郭芙蓉做的高兴!郭芙蓉本就是孤身一人,在宫里做了十来年的厨子,达官贵人家的小姐,他见得也不少。
就算自己一手好厨艺,可在那些大家闺秀们的眼里,他也不过只是个奴才罢了。
郭芙蓉从始至终,都不敢想自己有朝一日竟是能让一个讨喜的小姑娘围着自己打转。
这小姑娘,还是九爷的王妃。
郭芙蓉这心里激动啊!
短短几天,郭芙蓉看家的手艺几乎就已经展露了大半!
更别说如今,郭芙蓉更是每日泡在厨房里,整日琢磨着新菜呢!
还是竹儿实在看不下去,勒令小姑娘帮着她打理草药,这才免得九王爷回来,竟是发觉自家软乎乎的小姑娘长成了一个球。
“王妃娘娘!”
小姑娘从一堆草药中抬了头,软软糯糯的应:“在呢。”
严六脚下一顿,险些摔了个狗吃屎。
他们家王妃哪都好,就是太平易近人了些。
瞧刚刚那话,那是一个王妃该说的话吗?
小姑娘见他不说话,歪了歪头,“六儿,咋啦?”
严六叹了口气,随即正了正神色,抱拳一礼,“王妃,小芽死了。”
“死了!”莫冬儿一惊,“怎么死了呢?”
“娴妃娘娘下令杖毙。”
莫冬儿放下了手中的草药,叹了一声,“她还真狠得下心。”
严六挠了挠头,“王妃?这不是您……”
“我没想到她今日就会死,是我害了她。”
严六眨眨眼,不明白。
别以为王妃跟竹姑娘说的话他没听见,整日跟着主子的暗卫,就连主子的吃喝拉撒睡都是知道的。
这小芽,不是王妃想让她死的吗?如今小芽死了,王妃不是应该像温公子一般,一脸高深的说果真如此吗?
这王妃看起来,咋像不开心呢?
严六跟了莫冬儿也算是一段时日了,心知王妃没那么多规矩,心里不解,便问了出来,“王妃?难不成小芽不该死?”
“不是。”莫冬儿摇了摇头,“小芽本就活不长了。”
“为何?”
“小芽是娴妃娘娘的心腹,她知晓太多娴妃娘娘的秘密了。”
“就算我不给她这个契机,小芽也活不了多久,只是我没想到,娴妃娘娘倒真狠得下心。”
严六挠了挠头,“王妃,这事还真不能怪娴妃娘娘心狠,主要是……是小芽她咬下了娴妃娘娘的一只耳朵。”
莫冬儿顿时瞪大了一双凤眸。
这主仆两个,都挺狠啊!
小姑娘从草药堆里蹦出来,“怎么回事,你细细跟我说说。”
严六便仔仔细细的将整件事道来,直听的小姑娘一愣一愣的。
东宫。
太子已经病重多日,太医亦是束手无策。
皇后娘娘日日前来探望太子,每次皆是哭红了一双眼回去。
花倾城今儿又送走了哭红了一双眼的皇后娘娘。想着皇后娘娘那双红肿着的眼睛,花倾城忍不住叹了口气。
花嬷嬷直劝,“太子妃娘娘,你可万万叹不得气啊!”
“不过是怀了个孩儿,嬷嬷不必如此紧张的。”
“太子妃,这可是皇上孙!切记不可大意!”
“好,嬷嬷,我不叹气就是了。”
花嬷嬷扶着花倾城回了寝殿,两个半月的身子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来,可花嬷嬷却是丝毫不敢大意。
见着花嬷嬷小心翼翼的模样,花倾城止不住笑了笑,“嬷嬷,我无事的。”
这下倒是轮到花嬷嬷叹了口气,瞧着花倾城那张疤痕已经淡下去许多的脸,花嬷嬷才忍不住心情好了些。
“太子妃,真是上苍佑您。也还好您在这节骨眼上有了身孕,总算是还能让上面看顾您几分。还有您这脸,也是好了许……”
花嬷嬷突的禁了声,四处打量一番,见着没人,这才压着声道:“太子妃娘娘,您说,九王妃既然能跟神医搭上线,那何不……”
“嬷嬷休要再说!九王妃与我情同姐妹,如今局势不明,九王爷亦是身在前线,我怎能做那等小人?”
“是奴婢失言。可是娘娘,九王妃既然与您情同姐妹,为何太子出了事儿,她竟连句问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