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你方才打死的那个是什么人?甭说,一看你就不知道。那是新任的广东香山县的县令,正要走马上任,结果被你一棍子抽死了。这是他倒霉,也是你的造化。那香山县可是个好地方,面对大海,春暖花开……不是这句。是寸土寸金,遍地流油。那里的人个个腰包丰厚,家底殷实,那的姑娘,个个水灵的一捏就能出水,你想想你要是顶了这位死鬼的名字,到那做了知县,那些钱,那些女人,不都是你的?”
赵大虎怪眼一翻“说的这么清楚,你是做什么的?他是知县,难道你是他手下的马快班头?”
“糊涂,你见过马快跟着知县上任的?那都是到了地方现招。”这时,局面渐渐被李炎卿掌握过来,既然对方肯问,就证明他对这个知县的位置产生了兴趣,只要产生了兴趣,那这根线就从赵大虎手里,渐渐偏到了李炎卿手里,主动权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发生了转移。
这说来也不奇怪,一来李炎卿毕竟两世为人,多了这些年的生活经验社会阅历;二来他前世就是演员出身,指嘴吃饭的主。对于如何靠语言掌握人的思想,得心应手;三来清酒红人面,财白动人心。所谓江湖人不爱名利,那纯粹是谁信谁智硬,不爱名利他劫道干什么?既然他敢拿起棍子杀人害命,抢劫钱财,那么有个更大的发财机会时,还怕他不动心?
李炎卿不紧不慢站起身来,将手上身上的土掸了掸“我是干什么的?说出来怕吓你一跳,我是刘朝佐”他用手一指那死尸“刘大老爷雇来的师爷,顺带,我还是他的债主。他买官的钱,是找我借的。现在他还欠我二百八十二两三钱五分银子没还呢,我跟他上任,就为了要债,若是你答应承担下来这笔债务,这个知县就是你当了。”
听到这债务数字,赵大虎先是一惊,暗叫:乖乖,一个知县原来要值这许多银两。怪不得我们这新知县来了以后,赋税比过去加了一成,原来大家都是苦命人,外面都欠了印子,他也不容易啊。
可是后来他面上又露出一丝狞笑“哈哈,你小子说的好笑话,把你爷爷都逗乐了。这点银钱不算什么,等你家爷爷到了任上,让那些地主老财,买卖铺户的东家,买了纸钱烧给你就是。”说话间,他第二次举起了大棍,这小子也算提了个好主意,就给他个痛快好了,这一棍下去,保证打他个万朵桃花开,不让他受过多的痛苦。
可是李炎卿却面不惧色“打死我?那倒也好,不过这债就算瞎了。你到了地方,就等着开刀问斩,下来陪我吧。离开我,你还想当官?简直是白日做梦,我问你,认识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