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才不会想不开。我就算真遭了贼人的毒手,也会坚持活下去。等到与家中取得联系,我就要看着他们全部死光,然后再自尽而亡。不过也是老天开眼,让我遇到了李郎,咱们才有了这段缘分。若是我这家书寄出去,爹肯定要捉我回京成亲,那你我到时候不就天各一方了?”
“若兰,这封家书你还真得写。”
张若兰把脸一沉“怎么?难道夫君眼里,功名利禄就这么重要?还是你以为,跟我有了这段经历,我爹就会提拔你的官职,让你平步青云,一路高升?”
“娘子,你怎么这么想我?若是你认为我是这样的人,那我现在就弃印而走,带着你到乡下种田去。只不过为了找你,京师里派了锦衣卫下来,惊动了整个广东地方。前者平灭300短毛贼,出动那么多军伍,事后锦衣卫拼了命的找人,我看也八成是找你。如果你不写这封家书,这些人都在广东不走,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动静,也不知道要糜费多少国帑。再说万一把事闹的太大,牵连了老泰山的名声,也不大好。”
他一拿出国家大义,张若兰就没了话说。李炎卿又搂住她的香肩道:“你是我的娘子,休想跑出我的手心去。大不了你写完书信,咱们脚底抹油,一走了之。让老泰山找不到咱的下落,看他还能把你如何?”
张若兰道:“这香山是你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百里侯呼风唤雨,你就愿意跟我去过苦日子?”
“为了你,我什么都舍得。不就是小小的香山县令么,不要也罢。我这就去收拾细软之物,你写完信,我就派人送到广州,交给锦衣卫雷千户。然后咱们两个逃之夭夭,从此浪迹天涯,做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夫妻,你看如何。”
“你给我老实的去前面写公文,把那柘林的事,向上峰汇报清楚。至于家书的事,我自己做主。”
李炎卿到了前面,与秦蕊珠有胡闹了一会,让秦蕊珠拟稿,写一封汇报呈文,上报广州府,由广州府转交巡抚衙门处置。
他这正在遣词造句,考虑奏报如何写法。那边一颗闪亮的光头忽然出现,“太爷,小僧有机密事向太爷禀报。”
能痴明明是个身高体壮,犹如金刚恰似罗汉的人物,怎么看也该是鲁达路线。可是自从到了县衙门,却越发的向着时迁方向发展。见他那副偷偷摸摸模样,李炎卿一拍桌子“能痴,你这样子还讲不讲点县衙形象了?怎么能震慑那些小商小贩,小偷小摸?给我挺胸抬头,拿出点称霸福建,想睡谁家闺女,就睡谁家闺女的威风来。有什么话,说吧。”
能痴看了看秦蕊珠,一脸神秘“请太爷屏退左右。”
“放肆。这就是一个小秦,那是我的心腹人。有什么话,不能当他面说的?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先丑话说在前面,衙门最近严肃纪律,不许提前预支俸银。”
“不是。我不是来预支俸银的。我是来向老爷汇报一件重要情报,我过去的师弟,能涩、能花两个贼泼皮,与我秘密联络,要拉我下水,在香山县干一件大事。我感觉这里面似乎有什么不安定因素,特意来向太爷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