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张家,他已经想到了最好的报复方法。做一次交易,让张若兰来给自己做妾,自己就放过对张家的追究。当年徐阶的孙女能给严家做妾,张若兰为什么不能给自己做妾?一想到可以把那个削了自己面子的女人收为妾室,从此任自己打来骂去,任意践踏,他就忍不住阵阵兴奋。
这个杀手锏他一直没丢。就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这种功劳只能自己立,不能别人立。如果说早了,说不定整个案子就会被锦衣卫接手,自己到时候连点渣都捞不到。这种白工可不能做。
听他如此发问,李炎卿却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不惊反笑“刘巡按,莫非是这广东天气你不适应。发了瘟?这个可得抓紧找郎中看看,若是耽搁了。怕是于贵体有碍。我的姓名你不知道?那好,我再跟你说一次。我姓刘名朝佐,字叫廷望。江西人,用不用把我哪年中的举人,有几位同窗的名字跟你念一下啊。”
刘勘之见他面不改色,冷笑道:“好个白莲妖人,果然有些胆略,死到临头还不肯说实话。我这么问你,自然就是因为我知道,你不是刘朝佐。我告诉你,我手里有实际的证据,只要把证据拿出来,你立刻就是万剐凌迟的罪过。不过我不想把事情做绝,也不想让若兰伤心。你听我说,我这次来广东要对付的不是你。”
他将袖子一摆,那些衙役官兵都退了出去,公堂上只剩下刘勘之、文必正和李炎卿。“你不过是个六品加衔的知县而已,又是在香山这种远瘴之地做县令,犯的上我动手收拾你么?我又用的着你的口供么?要知道我家可是在京师为官,堂堂六部堂官,收拾你这么个小角色,还用的着找你的痛脚?家父一句话,就能让你摘印。又或者上一个折子,就能把你贬到云南昭通那种地方,去做个**品的小吏。我这次来,是要对付谁,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的很。”
刘勘之脸上浮现出得意之色,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女神在朝他微笑。“那老儿号称把广东经营成一个铁桶江山,可我就不信,破不了他的铁桶。你听着,现在你的命,就在本官的手里掌握着。我让你生你就生,我让你死你就死。张家大公子张敬修前几天来保过你,被我赶走了。本官带有王命旗牌在手,杀你如杀一犬。你唯一的出路,就是跟我合作。按我说的做,听我的吩咐。我会看在若兰的面子上,给你一条活路。而你要做的,就是写一份伏辩。”
他用目示意,文必正将文房四宝放在李炎卿面前,心内则是充满了疑问:他不是刘朝佐?他是白莲贼?如果刘老爷的话说的是真的,那宝珠又该怎么办?她可已经被他……,如果他真是白莲贼,株连九族,宝珠岂不是也?
李炎卿看了看眼前文房四宝,面上却无半点惊恐表情,反而笑道:“人都说国朝进士是朝廷的栋梁,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下官自问也是举人出身,平日里也能写过话本什么的,逗家里的妾室们一笑。可今天一见,我却是比刘老爷差远了。您编的这个故事不错啊,我又是假知县,又是白莲妖,你不如说我是哪个洞里的妖精,跑到香山等着吃唐僧算了。写?我写什么?”
“别想狡辩,你的一切事情,本官全都清楚。我要你写东印度公司是怎么回事。白莲教到底借这个公司为名义,拉拢了广东哪些文臣武将。他们每人得了白莲教多少好处,卖了多少重要军情给白莲妖人,又私自为他们做了哪些事。最重要的是,你写明白,你们什么时候举兵造反,背叛大明。”
李炎卿听这话,猛然起身,一脚踢翻了桌子。“一派胡言!本官食君禄,报君恩,未曾一日敢忘皇恩浩荡。自到香山以来,虽治县无方,政绩平平。然擒短毛贼于先,抗柘林乱军于后。擒倭寇谢某,拿白莲法王。最近又刚侦办了广西韦贼银豹意图破坏我广东钱法的大阴谋,连大佛郎机人都捉了无数。我们广东军民上下一心,砍了不知多少白莲贼的脑袋,自己也不知留了多少血。你说本官是白莲贼,本官看你倒像足了白莲贼!还举兵造反?吴大帅是我大明朝擎天玉柱架海金梁,忠心可昭日月。说他造反,你杀了我我也不信,这种东西我不会写,不如你教我怎么写啊。”(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