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随安,我不想把你送到法庭上接受审判,那样大家都很难堪的。”
“理解,但金刚血线虫尸线对我来说,很重要……”
“你留着它能做什么?”巴卡里勒语重心长地劝道:“现在出售还来得及,如果联邦因此事注意到临时法案的疏漏,以补充法案的方式,明确金刚血线虫为兽核能源的话,到时候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宁随安怒了,但他平心静气地问了句:“会这样吗?”
巴卡里勒知道,多说无益。
“何必呢?唉……”巴卡里勒叹了口气,命人把宁随安送回监室。
在这之前,宁随安保留金刚血线虫,一是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个设计思路,二也是给自己、两个妹妹留下后路,以备不时之需。如今,通过今天巴卡里勒的态度和建议,愈发确定事情出现有利转机的他,拒绝建议纯粹是为了赌气,和联邦政府赌气,和临时法案赌气。
凭什么?!
随意制定法律,随意更改,肆意抢夺民众的财富……
这是多么可怕可恨的强盗逻辑?!
另外,也是在和幕后那些卑鄙狠毒的敌人赌气。正如他当初对白慕峰说过的话,不能把他们怎么样,至少也要站出来,碍他们的眼——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如何?
宁随安太善良了。
或者说,社会阅历太浅,经历的大风大浪太少,还有未祛的天真……
被关押进拘留所后,聪慧的他换位思考无限忖度出了事件的真相,也想到了对手的计划和目的,但他却没想过,对于某些长期身处高位有权有势的大人物来讲,一旦确定必须达成某个目标时,是不会忌惮所谓舆论的,因为证据可以消失,可以作假,舆论可以引导,可以混淆——此次因宁随安被抓而引发的舆论政治风暴,促使幕后人物改变了原先比较安全和稳妥的打压计划,而是决定一劳永逸,将他除掉。
从古至今,人类世界从不缺乏亡命徒,也不缺乏被逼无奈而寻死,不惧死的人。
……
劳伦·科尔是西三区拘留所的一名看守警察,刚刚休假归来的他,心情愉悦地爽快答应了同事朴谨智替班的请求,负责二月七日晚上九点至清晨七点的五号区看守。
凌晨一点多钟,科尔和另外几个区的值班警察凑到总监控室,拿出各自的夜宵凑一桌,如往常般就着美食喝酒闲聊。
就算有领导突击检查发现了他们这般行为,也不会过多苛责,更不会惩罚,因为……拘留所的工作就是这么悠闲——在严密的监控和防御措施中,哪个被拘留的人敢胡来,不止是给自己加罪,还有可能被自动化的防御武器给突突了!
外界的风暴和混乱,与他们无关。
而且,他们还庆幸自己在内部关押区值班,至少今晚不用如其他同事那般战战兢兢地在拘留所外警戒,面对那些烧昏了脑子,随时有可能将愤怒情绪肆意宣泄的无数民众。
酒酣耳热之际,施莱恩·泰勒到监控操作台前例行公事做了一番简单的检查,然后又回到桌前和大家谈笑风生。
过了一会儿,科尔起身去卫生间,回来时发现监控屏幕上,五号区似乎有些异常——其实监控屏幕上所有区的情景几乎一模一样,都是静止状态,晚上嘛,没有例行巡逻的警察,也没有被拘留者时不时的大呼小叫或者低声要求些什么。
只是科尔直觉上仍然觉得不对,出于职业要求,他走到巨大的屏幕前仔细查看,也没觉察到什么异常,屏幕下方的时间同步在一点一滴地流动着,一切如常。
“嗨,兄弟们,我得回五区巡逻一趟。”科尔穿上外套,把放在一旁的警械配装带好。
“科尔,你这是要做一位好警察的表率吗?”
“科尔这家伙一定是喝多了,要去找一个好欺负的家伙,尝尝那家伙的屁股!”
“可惜我们这里没有女性,上帝,男女拘留所区分,是哪个混蛋做出的决定?”
“这需要去问几千年前的历史人物……”
几个人嘻嘻哈哈地说笑着。
科尔摇摇有些迷糊的脑袋,振作精神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