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得正好,那孽畜刚刚侥幸渡过雷劫,此时元气大伤,虚弱不堪,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光头师傅看着众弟子道,“这段时间是它最虚弱的时候,也是我们将它消灭的最好时机。所以我们要全力找出它的藏身之地,将它杀死,以此告慰死去之人的在天之灵!”
谷众弟子称是。
众人于是仔细在附近搜索数遍,直到天都亮了,这才找全死去弟子的尸身,以柴木将尸体火化,将骨灰葬于林间。
做完这些,众人分为几组,各自前往附近寻找僵尸踪迹。
……
光阴似箭。
三月已逝。
……
福康县。
城西某隅地底深处。
一道可怕身影从死寂中醒来,一身磅礴尸气收敛压缩,原本如被浓酸浸泡过的身体开始变化;面部五官浮现,继而扭曲变形,变成了一个略有些小帅的青年模样。
这并非陈子文这一世的模样。
而是陈子文前世未穿越前的样子。
三个月时间,陈子文终于恢复了一身飞尸尸气,脑中纷乱的记忆,也终于得以梳理与融合。
记忆得自“龙骨天书”上的秘法,与献王的太岁皮相似。
与太岁皮不同的是,太岁皮中是献王纯粹的记忆,第二分身体内则有一道“魂”。
不过陈子文所炼用于承载记忆之物,似乎是用达普鬼虫炼制,并没有保存陈子文全部的记忆,而是有选择性的植入。
或许是“达普鬼虫丹”“内存”不够,陈子文得到的记忆基本都是重要的记忆,有点像小说的大纲,一些细节与琐事方面并没有录入。
记忆截止于当年本体融合旱魃分身、并将重炼的第二分身埋入养尸地,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此时的陈子文完全不知。
但陈子文知道,在第二分身埋入养尸地后,一定发生了什么。
否则此时此刻,本尊一定会在身边。
究竟发生了什么?
本尊去哪儿了?
死了?
陈子文撕去腐烂残破的衣衫,尸气变化出一套干净的长袍。
联系几个月前那群送死之人的打扮,当今这个年代,应该是在清朝。
对于猪尾巴似的辫子头,陈子文敬谢不敏,于是想了想,又将一身长袍变成道袍,换了一身道人的打扮。
“之前那个光头高人,似乎是个演员的样子;其他几人也是,还有个长得有点像谁来着……”
陈子文记忆不全,记不得太多东西,只是觉得自己或许又遇到了什么影视作品中的人物。
若是记忆完整,陈子文一定会惊讶的发现,自己竟来到了徐克导演的一部僵尸片——《僵尸大时代》中,甚至,自己还取代了电影里的那一具可怕僵尸。
缺失太多记忆的陈子文没有深究一些东西,长年养成的谨慎让陈子文没有变回本尊模样,而是选择了前世的形象。
“是时候出去看看这个世道了。不知道本尊究竟是什么情况,总不至于大限来临,与世长辞了吧?”
陈子文心中想着,念头方生,便缩地成寸,瞬间从地底深处来到地面之上。
土魃精通土遁,将土灵根能力发挥到极至,遁速为遁术之首,地面遁行速度便是雷遁亦有所不及。
陈子文破土而出,头顶艳阳高照,已是白天。
附近有人,还有一些房屋、院子。
看情形,大概是在城里。
放眼望去,四下甚是破旧。除了屋子简陋,一条灰尘很多的街道两边,摆放着一些旧木桌改成的小摊,上面堆着一些贩卖的物件;买东西的人不多,路上众人穿得也不是很好,一个个光着脑门,留着辫子,多是做苦力的人。
这些人肤色发黄,晒得很黑,脸上身上脏兮兮的。有几人光着上身,穿着草鞋,瘦的厉害,头发脏得像黑人的脏辫,身上也满是汗水与灰尘。
陈子文脑中关于文化素养方面的记忆残缺,否则大抵会冒出两个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二词再恰当不过。
“这就是清朝吗?”
陈子文四下打量。
旁边不远处,一方院墙下,一个瘦骨如柴的乞丐,瞪大双眼看着陈子文,他好像看见了陈子文凭空出现,吓得见到了鬼一样,摔了一跤往远处逃去。
陈子文没有理会。
此地位于两广一带,非沿海,没有码头。
陈子文沿着街道往前走,自西辕门旁站了会儿,瞧见这边环境好了许多,渐渐多了些衣裳华贵之人,有的人还会彼此行礼还礼。
只是这些人穿着打扮给陈子文一种淡淡的疏离感。
找了会儿,没找到书店,最后在一份《述报》上,陈子文确定了年份为光绪十年。
感谢记忆中识字的能力尚在。
不至于让陈子文变成文盲。
不过,陈子文记忆里并没有关于清朝的相关历史,不清楚哪一任皇帝是光绪,只隐约从一路所见所闻之中,察觉出当下年代,大抵已是清末。
自明末至清末,果然已是很多很多年。
这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本尊哪儿去了?
陈子文心中略感迷茫,想了想,没有急于去寻找本尊踪迹,而是找到一处赌坊,尸气化成一枚铜板,转眼间赢了几两碎银离开。
拿着银子,陈子文随意甩开几个尾随自己的无业泼皮,找到一家酒馆坐了会儿。
没过一会,陈子文又到另一家酒馆坐了坐,最后找到一家人多一些的酒楼,点了些酒菜,坐在一楼靠窗位置,听众人闲聊。
陈子文没有刻意去打听什么,只从众人闲聊中,渐渐了解一些事,完善世界观。
坐了一会儿,天色暗下,陈子文不曾吃什么东西,起身准备离开,却见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孩,蹲在窗外一块石头上,望着酒楼里的饭菜,吞咽着口水。
小孩大约五岁左右,衣服破旧,穿着双破草鞋,如一个小乞儿。
陈子文看着他。
小孩似也发现了陈子文的关注,却没有开口乞讨什么,只是捂着咕咕叫的肚子,低着头莫名有几分倔强。
陈子文没有在意对方的态度,而是盯着小孩脏兮兮的脸,仔细看了看,一时目光中闪过几分惊讶。
“林九?”
陈子文好奇打量着小孩,轻轻叫出声音。
小孩听到陈子文开口,愣了愣,然后看着陈子文,脆生生地摇头道:“我不叫林九,我叫毛小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