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转眼,春天已经來了,阳光温暖灿烂得让人忍不住想走到户外去。
杨立诚拿着慕容锋最新的检查报告,走进了他的病房。
“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他说,“但是出去之后,最好再休息一段时间,不要有什么剧烈的运动。”
“嗯。”慕容锋对杨立诚,永远只有这淡淡的一句。
杨立诚扬扬唇角,左手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抽出來,不小心带出了一个小盒子,掉在了地上。
慕容锋的视线下意识地偏过去,瞬间,目光冷了下去。
精致小巧的黑色首饰盒,卡地亚的标志十分明显,看一眼就知道里面的东西是……戒指。
戒指,太容易让人联想到求婚了。
杨立诚想干什么?
从戒指掉下來的那一刻,杨立诚一直在注意着慕容锋的反应,满意地扬扬唇角,看够了才蹲下去捡起首饰盒。
起身后,一脸坦荡地说:“既然被你看见了,那我就和你直说吧,我打算和晚晴求婚了,还要谢谢你坚持和她离婚,我才能有这个机会。”
闻言,一股近乎疯狂的嫉妒和怒火在慕容锋的心底急速膨胀,他不理智地冷笑了,“你哪來的自信她会答应你的求婚?”
“这是我的事。”杨立诚笑得有些哂谑。
慕容锋的拳头紧了又紧,可是他不能表现出來。
杨立诚挑挑眉梢,看了看时间:“求婚的时间快到了,我走了。”
看着杨立诚洒脱中张扬出得意的背影,慕容锋真的有把他揪回來折断的冲动。
可最终,理智把他的冲动克制住了。
不久后,他又听见了顾晚晴离开病房的动静。
这个时候是中午饭后的时间,以往这个时候,顾晚晴离开病房都是去花园,那今天?
沒有犹豫,慕容锋从床上起來,箭步走到病房门口…
只要把房门拉开,他就能看见顾晚晴,就能把一切都告诉顾晚晴,就能阻止她答应杨立诚的求婚。
可是手握上门把的时候,他迟疑了。
任妍姍的事还沒有解决,顾晚晴随时都会有危险,如果他让她知道了一切,那么她的危险将加倍,解决任妍姍和那个‘组织’的难度也将会增加无数倍。
而且,如果顾晚晴是真的喜欢杨立诚,无法原谅他,要和杨立诚在一起怎么办?
他宁愿可笑地欺骗自己,顾晚晴和杨立诚在一起,只是因为他要和任妍姍结婚了。
慢慢地,慕容锋的手从门把手上滑落下來,他失魂落魄地走到了窗口边。
顾晚晴的脚也已经恢复了,早就不用拄拐,速度快了许多,很快就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杨立诚在一颗树下长椅上坐着等她,远远看见她,很自然地朝着她挥了挥手,丝毫沒有一个即将要求婚的人的紧张。
杨立诚已经自信到了这个程度?
这个时候,慕容锋才发现,他心底祈祷的,竟然是顾晚晴拒绝杨立诚,最好是能让杨立诚心灰意冷从此失去追求她的能力的那种拒绝。
然而……一切都很自然。
杨立诚和顾晚晴坐在长椅上,聊得很好,浅笑时不时浮上顾晚晴的嘴角,阳光照在她脸上,很美。
慢慢地,慕容锋听见了自己呼吸的频率。
他居然比要求婚的杨立诚还要紧张。
慕容锋不知道自己就这样看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的视线就沒从杨立诚的身上移开过,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杨立诚估计早就融化成粉末随风飘散,再也不会出现在顾晚晴的面前了。
就是这个时候,突然,杨立诚从长椅上下來,跪在了顾晚晴的面前……
不少的医生和病人过來围观,而杨立诚目不斜视,说着什么,顾晚晴一脸错愕地看着他。
慕容锋目不转睛地看着,心里焦灼不安,然而杨立诚的话很多,顾晚晴脸上的神情慢慢地从惊愕转变为感动。
忽然,慕容锋害怕了。
有什么,正在从他身边滑走,他很害怕失去她。
这一次,他毫不犹豫地冲出了病房…跑得太快,动作太激烈,脚上还是会很痛,但是慕容锋顾不上了,尽管杨立诚才叮嘱过他不能有太激烈的动作。
他只知道,不能让顾晚晴答应杨立诚的求婚,绝对不能!还有那么多话,他來不及对她说,他还沒在她面前忏悔,他还有沒有再度把她拥入怀好好感受她的存在。
他还有很多想和顾晚晴一起做的事情,沒來得及做,他不能让她和别人在一起……
博爱医院的很多医生病人都看见了,一个身材高大长相英俊穿着病号服的男人,失去控制一样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