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天完全黑了下去,慕容锋走到窗边,打开了一扇窗户。
早春的冷风见缝插针地从窗口呼啸着灌进來,吹乱了杨立诚的发型,他在那边鬼哭狼嚎:“喂,把窗关上。”
慕容锋沒有动静。
杨立诚疑惑地蹙了蹙眉头,慕容锋虽然嘴巴毒,但该有的礼貌还是有的,一般不会这样,肯定是有什么。
他走到窗口边,顺着慕容锋的视线看出去,正好可以看见顾晚晴的小木屋,终于知道慕容锋是在看什么了,沒说什么,默默地退回去坐着。
一时间,小屋内只有风声在呼啸。
过去一会儿,敲门声响起,总算打破了屋内的单调,随后有人端着两人分量的饭菜进來,放下就出去了。
杨立诚看慕容锋还站在那儿,眉目间弥漫着一股深沉的冷,“喂”了声,“吃饭了,你不是还要到海边去吗?”
慕容锋调整了一下心情,走过來坐下,刚拿起筷子的时候,整个人好像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完全愣住了,目光死死地盯着桌面上的碗。
杨立诚都被慕容锋这样子吓到了,问:“想起什么了?”
慕容锋倏地抬头看向杨立诚:“离开晚晴那个屋子的时候,你有沒有发现门口的垃圾桶里有陶瓷碎片?”
杨立诚耸耸肩,“我不会观察这些。”他不是警察,沒有观察环境的习惯,细节上的东西,他只会在手术的时候注意。
“我看见了。”慕容锋指了指饭碗,“跟这个一模一样,应该是晚晴摔碎的,她口袋里的东西。。。很有可能是陶瓷碎片。”
闻言杨立诚也愣住了,“你是说,她还会伤害自己?”
“很有可能。”慕容锋的神色愈发的深沉。
杨立诚也垂下了眼帘,想着顾晚晴到底会干什么。
。。。。。
顾晚晴想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那就是逃跑,但是很困难。
她甚至从來沒有想过,她的人生,需要在黑帮的监视下上演一场逃生。
自天色暗下來后,她的心跳就不自觉地加速。
一是为自己即将要执行的逃走计划感到不安,二是害怕龙哮天会來找她。
但庆幸的是,晚饭后,龙哮天沒有出现,她忐忑地等了一会儿,隐约听见外面的守卫说,今天龙哮天不会來了,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情。
她心底一喜,一股莫名的振奋感觉在心底漫开漫开,她开始推敲自己的逃跑计划。
她观察过了,守在门口的人只有一个,大概是龙哮天觉得她只是一个瘦弱的女人,做不出什么事來,而门口那人的想法明显和龙哮天一样,大多时候心不在焉,似乎对她这样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女人不放在心上。
趁他们不备,从窗户那里跳出去,应该不难。
但是想到自己居然要从匪徒手中逃生,还是很忐忑的,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紧紧绞在一起,时间越晚,她就越是能感觉到,呼吸变得深了不少。
紧张中,顾晚晴在床上躺下了,假装自己是在睡觉,但是一到凌晨的时候,她就准时地睁开了眼睛。
外面守着她的人是凌晨三点换班,现在是凌晨两点,上一班的守卫站了一天的岗,已经很累了,这个时间又是人最困的时候,应该不会怎么注意她。
对她而言是个逃走的好时机,想着,顾晚晴已经掀开被子起床,她静下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直到什么动静都没有,她穿好衣服,悄然推开了窗户,望着窗外不高不低的地面,闭了闭眼,双手撑在窗框上,双腿攀上去,再往外一翻,人就落到了外面。
落地的时候她甚至不敢相信,原來离开那间小木屋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顾晚晴小心翼翼地快速向着海边走去,中途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她就找个地方躲起來。
就这样,顾晚晴走到了海边,四周也沒有路灯的光线了,她只能靠着月光勉强看清前面的路。
一个人走在孤岛上,四周黑暗一片,到了岸边,顾晚晴听见了海水的声音,冷月无声地把银光洒在海面上,整个海面看起來风平浪静,一片祥和。
这时候顾晚晴才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題,没有船,她要怎么逃回去?
刹那间,她的脸色白了,脑袋开始飞速运转着想办法,已经逃出來了,不能就这样算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束强烈的白光忽然照到了她的脸上,她下意识地用手遮挡住了眼睛,脑袋瞬间变得和白光一样,空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