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驼子闻言,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两位就交还信物吧!”
林李两家都是重信诺之人,指腹为婚,只送了信物,当时却没有写下婚书。后来两家长辈都纷纷早逝,就更没有人想起婚书的事情。如今两人要解除婚约,倒也方便许多。
石慧从白芍手中接过一个小锦盒交给孙驼子,李寻欢也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递出。玉佩是当年林家送出的信物,锦盒里是李家的手镯。
孙驼子看过信物将之交还给两人:“今日,孙某为小李飞刀李寻欢和林诗音作证,两人归还信物,取消婚约。从此之后,婚姻嫁娶,各不相干。”
“多谢前辈,愿意为我们走这一趟。”石慧接过玉佩,施礼道。
“寻欢再次谢过前辈亲自为我们作此见证。”李寻欢也随之道。
“表兄,婚约已经如你所愿解除,表兄还是早日回家吧!”石慧微微福了福身体,“诗音告辞!”
李寻欢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李探花保重!”孙驼子拱手为礼,折身边走。
看到孙驼子离开,李寻欢终于吐出一口鲜血,萎顿在地上。
“李探花、李探花,你怎么样了?”牡丹连忙上前扶住李寻欢道,“人家都说我们青楼女子无情无义,这林姑娘倒是比我们楼里的姐妹都狠心。”
牡丹见李寻欢吐血,一面忧心李寻欢的身体,一面却有几分窃喜。小李探花解除了婚约,那么是不是代表她有机会留在李寻欢身边呢?她不祈求能够成为李园的女主人,哪怕留在李探花身边做个妾室也是心甘情愿的。
李寻欢闻言却推开了牡丹,脚步踉跄地离开了。
石慧握着那枚玉佩,一路走出了万花楼。
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美不可言,只是石慧心中却生出几分怅然。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石慧对着夕阳,举起那枚玉佩轻叹道,“诗音,愿你来生莫要再遇李寻欢。”
她轻轻地一握拳,震碎了手心的玉佩,玉屑从指间纷纷扬扬落下。
孙驼子落后一步,看到这一幕,不由瞠目结舌。为什么几乎不会武功的林诗音在短短时间内竟然拥有了这么深厚的内力?
石慧没有回头,却觉察到了孙驼子的到来:“这两年,因为私事,倒是险些忘却了王前辈的托付。待表兄回李园,诗音就会将《怜花宝鉴》转交给表兄,好让前辈完成对望前辈的承诺。”
孙驼子是兵器谱第一高手天机老人的儿子,天机老人和孙驼子来自一个掌握着许多江湖消息的江湖世家。他因为欠了王怜花一个情,便受王怜花所托,在李园附近保护《怜花宝鉴》。
“如此甚好!”孙驼子拱手道。
回到李园,石慧早早睡下了。待明日将《怜花宝鉴》转交给李寻欢,她就会搬到别院去。
“表姑娘,表姑娘——”天还没亮,石慧就听到了忠伯在院外高喊。
石慧连忙起身,就见白术走了进来:“小姐,忠伯好像有什么急事。”
“请忠伯到外间相侯!”石慧从床头取了衣服换上。
待她穿好衣服,略作梳洗,就见忠伯抱着一个木盒子,团团转。
“忠伯,到底什么事?”
“表小姐,少爷他、少爷他走了!”
“走了?”
“少爷昨晚回来,老奴以为他要回心转意,没想到今早却发现少爷留下书信已经走了。”忠伯将手中的信笺递给石慧,抹泪道。
这封信是写给忠伯的,告诉忠伯木盒里装的是李园以及李家产业的地契之类。让忠伯将这些交给林诗音作为嫁妆,而他决议浪迹江湖。
“表小姐,这可怎么办呢?”
“表哥其实从来不想被李园束缚,他既然要走,谁又能够留的住呢?”石慧安慰道,“您也不要太担心了,以表哥的武功,在哪里都不会吃亏的。这里是他的家,无论他到了哪里,总有一天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