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的枕边,还放着周午煜的鱼袋,陈氏伸手轻轻抚摸过,便将鱼袋放在了自己枕下,看着立在床榻前的众人,她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们都下去吧,让画儿陪我就行!”
一众侍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玉娘先动身,一众人才陆续离开了寝房。
舒兰跟春果并排走在最后,两人担心地看着周萋画,周萋画朝两人微笑一下,示意不要担心,而后跟在两人身后,亲自关上了房门,而后脱掉云缦,倚着床头,坐在了陈氏身旁。
陈氏微笑地看着周萋画,“不用担心我,我真的一点事没有!”她说着朝周萋画移动了一下身子,而后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突然被陈氏这样抚摸,周萋画有点不适应,但她还是很乖巧地把头靠在了陈氏的肩膀上,“母亲,刚刚的事,对不起,我不该惹你生气!”
陈氏拉起周萋画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是我不好,太武断了!秦简应该像他父亲一样,是个好人,只是被人误会的太深!”
听到母亲终于不用他来称呼秦简,周萋画突然红了眼睛,“母亲……”
“小傻瓜!”陈氏伸手再周萋画额头上轻轻一点,“你若真的想跟他一起,哪天就让他来提亲吧,不要等到今上给你赐婚,那就晚了!”
周萋画愕然,随即脸便一红,陈氏态度转换的如此之快,她都遇到猝手不及。
“你不知道吧,其实成璧姨妈嫁进侯府,其实是你外祖母向今上求来!今上一旦做了决定,除非他自己想改,否则,谁都改变不了的!老夫人说的没错,你外祖母的确是娶了别人,争了我位置!”周萋画还未缓过神,陈氏就说了一句让震惊地合不拢嘴的话。
感觉到身旁女儿身子因震惊明显晃动一下,陈氏眼眸微微上挑一下,而后悠然叹了口气,而后缓缓地躺下,“如此一来,倒是委屈了你成璧姨母!”
是否真正委屈了陈成璧,周萋画不清楚,但陈氏委屈自己,却是不争的事实。
周萋画抿一下嘴,伸手为陈氏拉了一下被子,说道:“外祖母多虑了,父亲心里你永远是第一位,岂会有人会代替你呢!”
陈氏原本放在被子里的手,慢慢地移除,覆盖在了周萋画的手背上,她用力握住女儿的手,“做母亲的永远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过得幸福!哪怕她出了嫁,成了亲,也永远是放心不下的!”
陈氏的手出其的冰冷,覆在周萋画手上时,她忍不住回缩一下,但最终却还是安心地由陈氏握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寝房里的空气几乎要凝固住。
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陈氏再次开了口,“我跟你说说,我年轻时候的故事吧!”
年轻的故事?周萋画瞥一眼陈氏,她才不过刚三十五岁,这个年纪换做现在有的女性才刚结婚,到她这,她却用年轻来形容自己的,周萋画鼻涕一酸,“好!”
她调整一下姿势,静静看着陈氏。
陈氏意识到女儿在注视自己,便也微微侧卧了一下身子,“我就从成武十年,我进宫侍读时开始说吧!”
“那一年,太上皇给当时还都年幼的长公主们,专门安排了师父,我便有幸成为了公主们的侍读,当时与我一起进宫的还有三个年龄相仿的娘子!”陷入以往回忆的陈氏脸上露出孩童的纯真,她那若秋月般的明眸,泛着对以往的陶醉。
“这三位娘子,你也有见过,就是现在的皇后娘娘,还有天霖的母亲李雯庄,最后一位……”陈氏语气微微一顿,刚刚的神清气爽浑然换成了凝肿,却也不过几秒钟,立刻又恢复轻松,“最后一位便是冬雪的母亲秦怡!”
“当时你大舅母已经成亲,平日里秦公,公务繁忙,嫂嫂便把她接进了国公府,按理说,我是应该与她本应该最为亲近的,但也不知为什么,我们两人总是说不到一块去。”
“入宫的四位娘子,都是同一年生人,我与你雯庄姨母生日是六月跟八月,而皇后娘娘跟冬雪的母亲是一个年头一个年尾!秦怡,是我们中年纪最小的,却是胆子最大的,这点,冬雪倒是完全遗传了她母亲!”
陈氏抿嘴而笑,她扫视着周萋画,宛如在说,自己的某些方面也遗传给了周萋画。
“我们进宫侍读的第二个月,宫里发生了一件命案,新入宫的一个才人被人发现死在了后花园里,秦怡想去看,皇后娘娘跟雯庄平日里就看上去很严肃,她不敢靠近,只得来求助我!”
陈氏说道冬雪的母亲秦怡时,语气里都带着一点排斥与陌生,好像根本不愿意提起她,“入宫时,你外祖母说过要让我们相互照应,仗着我对皇宫的熟悉,并应了她,带她从小路绕到了后花园,却被当时还是太子殿下的当今皇上抓了个正着!”
陈氏说到这时,很诡异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而也就在这时,我第一次见到了跟在太子身旁的你父亲!”
周萋画眼睛不眨一下地看着陈氏,这故事跟电视里经常上演的古装连续剧的剧情要不要太一样,电视剧里,接下来男女会上演一段逃婚的戏,然后会发现与被自己逃婚的对象其实就是自己的意中人!
“那后来呢?”周萋画询问道。
“后来,我听说,你外祖母要给我,选了一门亲事……”听到女儿的追问,陈氏继续说道。
啊?周萋画大惊,难不成还真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