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菁莹听出他语气里的调侃,一时也来了精神,坐直身子调皮道:“你说大夫人和二夫人之间,君老爷亲近哪个多一点?”
君宇泽一愣,接着神情古怪地瞪了她一眼,“父亲是个例外。”
向来富有八卦精神的姚菁莹早就觉得奇怪了,东方琪的样貌气质较之叶凝凤都略胜一筹,年龄也比她小,这些年一直安分打理着府内的事务,基本没什么野心,性子又冷清,按说这样的女人是最能激起男人的占有欲和征服欲的,然君明忠在家这段日子却是到春阳苑多而去琪笙苑少,似乎对东方琪并没什么感情,老一辈的感情还真够扑朔迷离的。其实君宇泽心里更明白些,这些年君明忠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自己对经商也并不感冒,虽有部分家业交给君宇荣打理,大局上却需要叶凝凤的全权把关,她承担了父亲应担的责任,父亲自然想对她好些,与其说亲近,不如说感激多一些。
想着,君宇泽不自觉地朝姚菁莹看了眼,这个女人似乎很热衷于在外打拼,而君家这份家业注定要由他来继承的,那时她会不会扮演起母亲的角色,自己则像父亲一样后顾无忧地走遍千山万水呢?
“想什么呢?”姚菁莹没好气地捅了捅他,真是的,跟她在一起就这么没趣,需要靠走神来打发时间么!
君宇泽慌忙收回思绪,刚才的想法是万万不能说给这个女人的,她知道了八成就会摆出一副牛哄哄的表情,然后不以为然地笑他,想太多了吧?“没什么啊,如果他们把你累垮了,我就去找蔚儒枫算账。”
蔚儒枫,姚菁莹对他直呼九王爷的名号微微有些惊讶,毕竟还是中央集权的时代,虽不在当面,百姓们也不能随便直呼帝王家的名号吧?尤其像君府这样的大户人家,原应比平常人更在意这些。然转念想想,乱世时他与蔚儒枫一同执行任务,不客气地说,蔚家的天下有一部分是他帮着打下来的。所谓开国皇帝,无非是被前朝政府逼到走投无路时放手一搏,最初的揭竿而起为的也不过为了一顿饱饭而已,若能占上天时地利人和,再有一些运筹帷幄的手段,就很有可能被追随者推到时代的风口浪尖,加冕称王并接受天下人的膜拜。而这个朝代之后的帝王,无非随着开国皇帝的一人得道而鸡犬升天罢了。人说王侯将相宁有种,对于亲身见证一个朝代崛起的君宇泽来说,或许更能体会这句话的含义,倘若他压根就没把九王爷当成王爷,直呼名号也就不难理解了。
想着这些,姚菁莹突然特别好奇君宇泽以前的故事,蔚儒枫,叶玖弦,还有苏家姐弟,讲出来就是一部定天下血泪史啊。索性没了睡意,又难得碰上君宇泽的好脾气,便怂恿他讲,君宇泽却表现的兴味索然,“早就忘的差不多了。”
姚菁莹不信,四年集训加四年拼搏,加起来都能举办两届奥运会打跑一次日本了,杀过多少人吃过多少苦,根本不是朝夕可以忘记的。然而他不愿说,姚菁莹也就不再强迫。恰逢青竹进来禀报,“大少爷,厨房给您端点心的来了。”
“睡吧,明天好有力气折腾。”君宇泽拍拍她,到门口时又补充了句,“把衣服换了,穿着睡会累。”
姚菁莹郁郁寡欢地躺回去,睡不着,缓过劲儿的脑子又不自觉地想起了茶楼那帮男女。宁沧澜比较活泼,几个厨子都比较粗犷,李云秀喜欢含沙射影,打杂的似乎没什么主见,喜欢跟着李云秀人云亦云。这些她都能接受,惟独杨凤仪,面上淡淡的,却总感觉她的眼光中比其他人多些什么,具体却讲不上来……
再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