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小厮们私底下议论,也许用不了多久皇上便会觉得一次次叫君家小姐进宫太麻烦,干脆直接把她留在宫里,这些言论一来二去传到叶凝凤的耳朵里,据说她老人家十分生气,不辞辛苦地查清了传言的根源,原来是大小姐屋里的丫鬟,便叫自己屋里的婆子狠狠掌了那丫鬟的嘴,说这一次姑且饶了,下次再敢乱说非拿刀子割烂她的嘴,再一针一线地缝严实了。
传言泛滥复又平息,只顾发呆的君宇岚对此并不知情,姚菁莹也拿不准叶凝凤心里到底打着什么注意,她知道君家的人一向忌惮与朝廷发生实质性的纠葛,偶尔见了被掌嘴的丫鬟,总是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知君宇岚这次来是为的什么,正要问,君宇岚却冷不丁地开了口,“大嫂,好好的你又怎么惹到辰儿了?”
姚菁莹愕然,要说惹也是君奕辰惹了她,怎么从君宇岚嘴里出来就变成她惹君奕辰了呢!正要申辩,君宇岚却摆手道:“没空跟你说了,我刚回来便看见辰儿哭着往春阳苑跑,后面有个丫鬟追着他,我便拦下问了,丫鬟说不知大少奶奶怎么惹着小少爷,小少爷正要找夫人告状去呢!你若说你没惹他,难道君府还有第二个大少奶奶?”
“……”姚菁莹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她倒是领教过君奕辰颠倒黑白的本领,不过分开时小家伙还理直气壮地叫她“回家过节”,一点看不出要哭的样子,怎么跟李婶说两句话的工夫就变成这副局面了呢!
正纳闷,红莓又进来传话,说夫人屋里来了个婆子,等她一起到春阳苑回话。
君宇岚听了吐吐舌头,“这么快!”
说完同情地看了姚菁莹一眼,很遗憾地表示自己帮不了她,叫她节哀顺变。陪着姚菁莹出门,洺泽苑外正要分道,春阳苑来的婆子却拦道:“夫人原说拐个弯叫上小姐一并过去,眼下既遇着了,倒省的多跑一趟。”
姚菁莹听了不禁有些怨念,叶凝凤她老人家的排场是越摆越大了,挨个训而已,至于把君宇岚也叫过去站场么!一路坎坷地到了春阳苑,君宇岚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的这么神速,叶凝凤不但叫上了她,还把二房的东方琪,上官静怡与淳惜一并叫来了,君宇泽和君宇荣也在,心里琢磨着姚菁莹得犯了多大的事儿才能把人集合的这么到齐全呢!
而姚菁莹在路上就越想越不对劲儿,如果君奕辰在叶凝凤面前颠倒黑白地告她了一状,以叶凝凤对宝贝孙子的疼爱程度,早该激动万分地带着君奕辰到洺泽苑找她算账了,哪能这么沉住气地先让婆子叫她,再叫上君宇岚,甚至东方琪一干人等,铺这么大的场面,等人到齐了多大的火气也该消了!
所以从进院开始姚菁莹便左右寻摸,直至进了正厅,却始终没看到君奕辰的影子,心想着也许君奕辰还没来到,也许已经来过却因叶凝凤有更重要的事情而将他打发走了,反正叶凝凤叫她来,并不是为了君奕辰的事情。
饶是如此,叶凝凤的脸色也并不好看,姚菁莹见状一个字没敢多说,与君宇岚一起给她和东方琪行礼,之后特地找了个最不起眼的位置,落座前还下意识地挪了挪板凳,争取离叶凝凤更远一些。
见人已到齐,叶凝凤捏着嗓子咳了几声,“老爷不在,今儿把你们叫过来就想跟你们商量件事儿,关于苏晓黎手里的三百万两银票,我的想法是提前给他兑现。”
说到这里特地顿了顿,见每个人脸上虽然写着不同程度的诧异,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开口,
便继续道:“上午我在碧柳山庄碰见苏晓黎,苏晓黎当众对君家钱庄的库银储备提出质疑,认为君家并没有能力在要求的期限内给苏家提现,我想当时在场的还有不少与苏晓黎一样,也是君家钱庄的客户,他们手中或多或少地掌握着君家钱庄的银票,倘若他们受到苏晓黎的煽动,君家钱庄破产的消息顷刻便会漫天飞舞,与其叫他们明日一早排着队到君家门外嚷嚷着提现,不如先下手为强,今日便通知苏家,随时来领银子。”
叶凝凤又停了停,依旧没有人开口,便意味复杂地笑了笑,“倘若都没什么异议,再叫钱庄给其他客户各发一封信函,告诉他们苏晓黎已经提现,他们若与苏晓黎一样对君家钱庄不放心,只要愿意承担利息上的损失,也可随时提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