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姚菁莹觉得那些人每一个来来回回都可能是不止一次——拿回去研究无果便送回来,静观拿钥匙的人是什么反应,可悲的是他们根本看不到什么反应,于是再拿回去研究,再无果,再送回来……反正是贼,多几个来回累死他们也不多。
而本尊对此也不是完全没有察觉,否则不会其他嫁妆都盛在一个大箱子里,只有这个被藏进床头柜了,大概就是想对那些来来回回的人们示威吧,不过示威做到这种有恃无恐的地步,想来本尊对这盒子的安全系数是信心十足的。
不过现在本尊走了,倒留给她一堆的烂摊子:那些人一定还没放弃这东西吧?上官静怡今儿算捅破了,其他人会不会正躲在某个她看不见的地方悄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跟上官静怡一样,希望通过她来找到打开盒子的办法?
可是……可恶啊,钥匙到底在哪儿!
青竹正铺着床,忽然就听见一阵急促而奇怪的闷响,床体跟着是一阵摇晃,差点儿以为是地震了,扭头一看,却是她的主人正拿头一下一下的往床柱子上撞,这可把她吓得不轻,“大少奶奶啊,就算娘家那边曾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您不愿回去跟夫人说明就是了,您可千万别想不开啊!您走了,可叫咱们怎么办呀!”
姚菁莹嘴角微微抽动了几下,驴唇不对马嘴的,您这是哪儿跟哪儿呀!不过想到后天就要离开这里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姚菁莹就更惆怅了。
青竹还在那语重心长地劝阻着,却隐约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骚乱,俩人好奇之下一前一后的到了窗边,推开窗便看见对面荣盛苑里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火把,似有好多人急急忙忙往里面跑,不时也有人急急忙忙从里面跑出来,一看就是出事了。
正疑惑时,李婶冒冒失失冲了进来,带着几分焦急咋呼道:“淳惜出事了!”
姚菁莹听了先是一愣,正想着为啥淳惜出事,李婶儿却火急火燎地往她这边报信儿呢,喘了几口粗气的李婶继续道:“流了不少血,大概孩子有危险了,二夫人和二少爷都急的很,夫人老爷也过去看了,夫人说上次小少爷误食东西,大夫来之前是你照顾的,这次能不能也让你照顾。”
姚菁莹听了不由苦笑,果然不是嫡孙,叶凝凤倒是挺大胆的,就算病急乱投医,起码也找个靠谱点的医生吧,这次什么情况,能跟上次一样吗?这不是摆明了害她嘛!弄不好可是一尸两命的事情,我的乖乖,本来跟淳惜处的就不好,这要是出了啥岔子,还不得一盆一盆的脏水我自己身上泼!原来李婶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有些替她着急。
正想着,听见动静的君宇泽已走了进来,姚菁莹看了他一眼,还没等开口,便见他眉头微蹙,淡淡道:“就说本少爷突然头疼的厉害,大少奶奶忙着照顾走不开。”
李婶本来就不想姚菁莹趟这个浑水,只是苦于找不着好的借口,现在大少爷开口了,那边自然清楚是一个姨娘和她的孩子重要还是大少爷重要,想想便要去那边回话。
姚菁莹又想起什么,拦住李婶:“散席时还好好的,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流血?”
李婶摇摇头,“倒是一直跟大少爷在一起的,事发时下人们听见俩人在房里打闹,猜是不小心磕着了,可淳惜一口咬定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一切得等大夫来了再做定论。”
说完急匆匆地走了,姚菁莹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问君宇泽道:“你怎么看?”
“我看你该谢谢我,刚刚救了你一命。”君宇泽打着哈欠,含糊道。
“嗯,我谢你全家!”姚菁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知道你丫说句话有多少分量,君宇岚吵着要看宝贝的时候你咋就不帮我一把呢!
荣盛苑的骚乱一直持续到大夫的到来,此时淳惜已经被剧痛催的有些神志不清,基本把认识的人当中能骂的全都骂过来一遍了。那大夫一进门除了闻见一股扑鼻的血腥,便看见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正像缺水的鲤鱼一样,一劲儿的在床上扑腾。淳惜一见大夫进来,使尽浑身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他的手腕,虚弱地说了句“我不想死,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翻了翻眼皮便昏了过去。
直到止了血,半柱香的时间才又慢慢苏醒过来。君宇荣从出事到现在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此时额头渗出的汗水并不比淳惜的少。其他人已在大夫的要求下到外厅等着去了,卧房里除了大夫和病人就只剩了他和上官静怡,上官静怡拿了块毛巾在温水里浸了浸,递过去时发现他手上有好多深深浅浅的抓痕,是握着淳惜的手时被她抓出来的吧,是淳惜给他打上的烙印,证明她为他怀过孩子的烙印。
君宇荣结果毛巾却不是给自己擦汗,而是温柔地在淳惜脸上擦拭起来,上官静怡顿觉一股怒火窜上心头,很是恶毒地想道,怀过孩子又怎样呢,生不生的下来还要另说!
“姐姐,二少爷,谢谢,不过不必担心,淳惜很坚强……”淳惜虚弱地挤出一个笑容,脸上仍没有半点血色,好像说完这句话又随时就要晕倒。
上官静怡才回过神来,君宇荣捂了捂淳惜的嘴巴叫她不要说话,淳惜却小幅度地摇了摇头,“二少爷,姐姐,我想一个人躺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