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钟艳秋飞扬跋扈惯了,整人的手段不但花样繁多且还极其狠毒,好多栽在她手里的人心有不甘,便事后将怨气全撒在这位“无能”的庶兄身上,这么多年,钟艳秋已经习惯了自己整完人之后还要从被整的人手里“要回”这位哥哥。
今日又是如此,日前有几个街面上的小混混朝钟艳秋说了几句荤话,钟艳秋一气之下叫人将他们绑起来,直接提溜到了自家后院的蛇坑边上,几个小混混立时吓得脸色惨白,求爷爷告奶奶地叫钟艳秋饶了他们,最后钟艳秋“大发慈悲”,叫他们一人磕了三个响头叫了声姑奶奶,然后爬着出了她家大门。
几人怀恨在心,终于逮住机会将她哥哥骗到偏僻的庄稼地里,打算好好地一泄私愤。却不料钟艳秋很快听说此事,火急火燎地赶去救哥哥——也刚好被姚菁莹三人撞上了。总算速度够快,哥哥是救出来了,却架不住对方人多,自己这边并没沾的什么便宜。
说起来这事儿钟艳秋心里就堵得慌,本来钟家能在五家镇成为一霸,很大一部分是倚仗钟家祖坟冒青烟,出了一位虽然远到不好说八竿子是否打的着,但的确姓钟的亲戚,便是历经三朝而不衰的左丞相——钟寿珐。
俗语说背靠大树好乘凉,这话用到钟南天一家身上可一点不假。钟寿珐与他们关系虽然不近,可平常遇到什么摆不平的麻烦,但凡跟他老人家说一声,只要不影响到他老人家的仕途前景,能帮到还都是尽量帮的。
偏偏前两天太皇太后那个老女人聊发少年狂,轻描淡写的一点小手段耍的朝中大臣们人人自危,钟寿珐正想破脑袋要向朝廷证明自己勤政廉洁、忠心耿耿呢,哪还有心思顾及八竿子以外哪位亲戚惹了麻烦。
那几个小混混,甚至平日干吃亏却拿钟艳秋一点办法没有的那些人,正是瞅准了这个机会,这几天一波接一波地给她找晦气,惹得钟艳秋一连多日心中不爽,碰上姚菁莹三人,不伺机发泄才怪。所以说姚菁莹要是清楚了这前后的因果关系,一定比别人更能理解“自作自受”的意思。
钟艳秋本是个占不得便宜就等于吃亏的主儿,只今儿短短的一上午却两次都没顺利占到便宜,心里郁闷的紧,手上不由多用了几分力道,愣是推着一个膀大身宽的汉子踉踉跄跄退了数步。
姚菁莹捕捉到这一细节,心知两位马夫最多有些蛮力,真动起手来说不定两个一起上都敌不过一位看上去弱柳扶风的姑娘。出门在外,君宇泽又没跟来,真惹出麻烦可没人给她收拾烂摊子。
想想上前一步,示意马夫甲站到她身后去,看也没看钟艳秋一眼,“犯不着为一张桌子别扭,咱们再找别的座位。”
“可是……”
两位马夫欲言又止,姚菁莹冷眼道:“没啥好可是的,在哪儿坐不是坐。”
“咦——”
众人亦是一片哗然,就算对她没抱什么希望,也没料想她会以如此没出息的方式作出了让步。虽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可这丫退的未免也太速度了点儿,就不怕刹不住闸直接掉海里去!
姚菁莹见两位马夫别着脸不看她,皆没有动弹的意思,也不再浪费口水,开始四下寻摸起空位置来。怎么说也是主子,就不信她真换了位置两个马夫还愿意这么原地杵着。
其实好多人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却都想多凑一会儿热闹,此刻见没了热闹好凑,便冲着姚菁莹的那份隐忍陆续结了账,不一时腾出了几张空桌子,姚菁莹挑了张离钟艳秋最远的,兀自要走过去。
谁知步子还没卖出,便听钟艳秋从后面拉着长音叫她,“慢着——!”
姚菁莹几乎是本能地停下来转身,眼见钟艳秋秀眉一挑,半冷不热地道:“就这么就完了吗?”
开玩笑,钟家小姐出手,哪有一拳打在软棉花上的道理。
“草,桌子都让了你鸟的还想怎么样!”马夫甲本就不高兴让步,钟艳秋的举动更是将他激怒了。
“哼哼!没怎样啊。”钟艳秋一副女痞子形象,“刚刚你把板凳踢歪了,当然想让你扶起来。”
顿了顿,又转向姚菁莹,“还有,刚刚你走的时候衣服蹭到了桌面,弄脏了,我要你给我——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