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本少爷的手还很疼呐。”君宇泽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手背及手腕处果然还有几道位褪的淤青。
“呃……”姚菁莹瞥了眼淤痕,接着迎上两道意味深长的目光,不禁有些心虚了,小声咕哝道:“姚府又不缺做这些事的丫鬟,干吗被把我拽在这里!”
“那些丫鬟有没有在夜里做噩梦时没命地掐本少爷,本少爷有什么理由让她们做这些事?”
传说中的一针见血,姚菁莹立即没话了,乖乖给他磨墨。想起三天前一起用早饭的时候无意间发现君宇泽手背上的淤痕,只以为是跟敬若切磋武功的时候不小心伤到,还煞有介事地责怪他怎么那么不小心,君宇泽却很是崩溃地翻了个白眼儿,“才发现么?不小心的是你自己好不好!”
姚菁莹当时还挺莫名其妙的,后来院里的一名小厮悄悄跟她说,更早以前他在伺候姑爷换衣服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问是怎么回事,姑爷说是二姑娘夜里掐的。小厮说这些时表情格外的暧昧,可以想见姚菁莹当时的心情,给点儿旋律就能哼出那句歌词了,“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留下来”
唉,现在想想都觉的够囧,这也成了姚菁莹身上最新一代的软肋,只要君宇泽一提起这个,不管让她做什么,那是相当的任劳任怨啊。
磨好墨,君宇泽提笔在纸上记下些东西,姚菁莹一旁觉着无聊,开始了第好几轮的旁敲侧击,“哎,你是真不知道苏晓媚的下落,还是故意瞒着她弟弟的?”
自从知道大家所说的苏晓媚是“走了”而不是“没了”之后,姚菁莹就一直很好奇这个问题,却出于对君宇泽的某种畏惧,或者自己心理上的某些障碍而不敢问。这几天滴滴答答的从君宇泽口中听来以往那些故事,觉得他对苏晓媚出走一事的反应也不如想象中那般强烈,甚至平静到让人以为他只是站在不相干的位置讲述别人的故事。
又想起在君府时,有一晚君宇泽把她当成了苏晓媚,表现的很伤心的样子,总觉有些蹊跷。仗着自己劳苦功高地伺候他,姚菁莹第一次是壮着胆子问出来的,次数一多也就没别的感觉,都快把自己当成刨根问底的狗仔队了。
不出所料的,君宇泽的回答正和之前几次差不多,“我连她为什么出走都不知道。”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的回答又比以前多出四个字来:“最后一遍”。就这么直视着姚菁莹的眼睛,平平淡淡地甩出一句话来,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波澜,无论深不见底的双眸还是一脸平静的表情,都很难让人怀疑他说这话时候的真诚。
收回视线,整理好桌上的书籍纸张后君宇泽站起身子,姚菁莹忙问道:“大少爷,请问您是先喝茶,还是直接回清楣苑等着厨房送午饭呢?”
君宇泽走出两步,头也不回地道:“先去展眉苑看看。”
姚菁莹一愣,不是都去过一次了么?那日送走敬旻两口子,姚菁莹便以祭奠先妣为由,和君宇泽一起去了趟展眉苑,为掩饰真正的意图,还特地把雅芙带在了身边。
可那一趟确实没什么有意义的发现,展眉苑果然从内到外都与清楣苑布置的大同小异,除了姚菁莹对着本尊生母的卧梳妆台上一面外形精美的四鸢衔绶纹金银平脱镜暗暗流了一会子口水之外,最大的发现恐怕是在姚夫人的床头上看见了几款叶家木枋出的木偶玩具。
看见那些木偶时,姚菁莹的第一反应是姚夫人生前喜欢这类东西,第二个反应是姚飘渺对他夫人真好,即便人不在了,有好东西照样会买来送给她。当她把这些想法表达出来之后,雅芙却有些惊讶地说,“我听到的可不是这样,都说老爷是知道这些东西是二姑娘画的图纸,才特地买来给夫人看的,老爷是想让夫人看看二姑娘有本事了!”
不得不说,当时的姚菁莹还是有些感动的,虽说姚飘渺并非她血缘上的父亲,却仍被那些伟大父爱在细节上的体现所感动了,若本尊能了解这些,不知会不会感到很幸福。
失神间,君宇泽已经走到门口,回头向她看了一眼,姚菁莹立马颠儿颠儿跟了上去。
出了藏书阁,左手却猝不及防地被君宇泽抓住,本能地轻叫了了一声,君宇泽却一脸严肃道:“跟紧我,路上见了谁都别理会。”
姚菁莹听话地点了点头,一面用右手捂住了嘴巴。
不得不承认君宇泽的记忆力和方向感是很强悍的,明明都是第一次来姚府,姚菁莹对这里的地形可说毫无概念,这厮却能够专挑隐蔽的小路,领着她避开路过的人们以及巡逻的护院,七拐八拐地到了展眉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