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禅却不买账,没好脸地道:“这里不欢迎你,请回吧!”说话间已欺身到姚菁莹跟前,不准她再前行半步。
“你……”
这姑娘是有多霸道啊,姚菁莹无奈瞪了她一眼,却因顾忌她使针的本领而不敢随意举动,正是一筹莫展之际,听得萧月禅背后响起一个声音,“让她进来吧。”
说话的正是南段烟,萧月禅很是不忿地甩了甩手,却像对他言听计从惯了,只得乖乖给姚菁莹让路。其后并未随他们一同进院,反而赌气似的自己在外面瞎转悠。这倒省了姚菁莹的心思,有些话她本来就想单独与南段烟说,如此,就不必另想办法把她支走了。
南段烟领她进了屋子,一边收拾了饭桌上的碗筷一边让道:“随便坐吧,屋内布置简陋,招待不周。”
姚菁莹注意到他说这些的时候面上并没什么尴尬的表情,反而是从容不迫的,显然对现在的一切甘之如饴。说起来,原先的他与萧月禅两家虽算不上善国城的大户,却也算过的富余,足够让他们享受衣食无忧的生活了。
只因本尊被迫出嫁,韩索凌绝望投河,韩家搬走了,萧、南两家也相继离开了善国城,只有南段烟与萧月禅放不下心中那些过往,才甘心守在这里,过这般清淡贫寒的生活。他们之间的情谊,不管出于爱意还是处于友情,都不能不让姚菁莹感动。
出了一小会儿神,姚菁莹把木箱放到收拾好的桌面上,并就近抽了张凳子,南段烟就在她斜对面坐了下来,问道:“喝茶么?”
姚菁莹轻轻摇头,本想单刀直入来着,之前背下的那许多话却乱作一团麻线,良久都翻不出头绪来,就这样相对枯坐了一会儿,尴尬道:“冒然找到这里,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碍事。”
南段烟抿嘴一笑,姚菁莹才发现他左侧脸颊上有个浅浅的酒窝,其实他皮肤很白很细的,五官也很秀气,只是现在给人的感觉有点不修边幅,若能仔细打理……
“咳。”南段烟见她两眼放空,怔怔不说话,故意出声提醒。
姚菁莹这才低叫一声,慌乱之下触到木箱上的画卷,讪讪笑道:“主要想来送这个的,那日见你想把它买下来……”
言罢取出来展开,南段烟的目光落到上面,表情变的相当复杂,欲言又止地呆了片刻,终有些艰难地道:“听月禅说,你已经不记得这些了。”
“嗯。”姚菁莹低头,将那幅画重新卷好,“其实有梦到过,不过,是噩梦。”
见南段烟一脸询问地望着自己,复又将自己在驿馆时候所做的噩梦简单描述了一下,后来她仔细看了这幅画卷,内容竟与那场噩梦的背景有七分吻合,区别在于这幅画所呈现的是一种生机勃勃的精神,梦里却到处充斥着死亡气息,一切都是死气沉沉的。
是以第一次看见这幅画的时候只觉眼熟,后来仔细看过,才发现其中的相通之处。解释到最后,姚菁莹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半是调侃地道:“他大概是气我忘记了,才以这样的方式惩罚我。”
南段烟听了哑然失笑,只觉今日的姚菁莹比以往多了几分活泼,又觉得不止活泼,简直像换了个人一样,精神面貌都有了很大的变化。是因在夫家过的很好很快乐么?如此,索凌也会为她感到高兴吧!
“烟。”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思绪,南段烟下意识地抬头,不经意地迎上两道坚定的目光,紧接着,姚菁莹认真对他说道:“我要郑重地对你道声感谢,谢谢你对索凌有着和我一样,甚至比我更要强烈、真挚的感情!”
我代本尊,代韩索凌,对你道声感谢。
南段烟不禁动容,加上上次在槐树林,这已是姚菁莹第二次跟他说谢谢了,只是这一次的理由让他更触动,心境更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