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明什么已经显而易见了——结交是假,看起来武则天是早知道突厥内部也不怎么和谐,所以——自己成了她的炮捻子。
又问了一下突厥那边的事,没有意外,左王那五万人马彻底奔溃了,骨笃禄好歹也是突厥大汗,有人造反,他一吹哨子,十万兵马集结完毕,再加上二十万大周军队,前后夹击,五万人真的不够看,左王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这会已经被关进了大牢中吃着免费的公家饭。
得知满古没事,方回彻底松懈了下来。结果这一松懈下来,就感觉浑身疼的厉害,忍不住的直吸冷气,除了胳膊上和胸前的伤口,浑身的肌肉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宅男学施瓦辛格举着一百公斤的哑铃做了十组常规训练似的,肌肉里充满了乳酸,动作稍微大一点,就算爽无比。
“老老实实躺着吧。”天机子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小子够生猛,刀都砍的卷了刃——看来回去后道爷真得教你点功夫防身了。”
方回直翻白眼:“合着你以前压根就打算找个冤大头坑一坑是吧?”
“话不能这么说。”天机子辩解道:“道爷不教你功夫,一是你年纪大了,这练武嘛,得从小就开始。二来是你性格跳脱乖张,要是教了你功夫,一言不合你便与人动手,这不是给咱们正一观抹黑么。”
“——连人都没有,抹毛的黑。”方回小声嘀咕着。
这可算是戳着天机子的痛处了,跳脚指着方回怒道:“孽徒,你——哼,道爷不跟你计较。回去后道爷就把掌门位置传给你,这振兴门楣拯救苍生的艰巨任务就交给你了。”
“别拯救苍生了。”方回苦哈哈的抬了抬胳膊:“你先拯救一下你徒弟我吧,疼死老子了——快快快,老家伙,有什么吃了能不疼的药吗?拿出来。”
天机子嘿然一笑:“现在知道求着道爷了?嘿嘿,没有——你别瞪眼,再瞪眼也没有。这回为了救你那突厥小情人,道爷是真真的把家底掏空了,药方倒是有,可这地方也没合适的药材。”说完,眼珠子转了转,摸着下巴贼兮兮的一笑:“药没有,不过道爷见你可怜,可以亲自动手把你敲晕,晕了就不疼了。”
“我靠,老家伙,你敢——”见天机子一脸不怀好意的奸笑,方回又惊又怒,话没说完,脖子上一疼,眼前就开始发黑。
“嘿,你说道爷敢不敢?”天机子拍拍手,见旁边众人看的目瞪口呆,猛然发现自己老神仙的形象正在轰然坍塌,连忙表情一整,背着手,一脸严肃:“咳咳——让大家见笑了,小徒性情顽劣,不分长幼尊卑,是该教训一下——咳咳,再者,真的是没药了。”
方回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外面零星的火把闪烁。身上的疼痛倒是缓解了不少,慢吞吞的也能自己下地溜达了,只是后脖子上那阵酸疼就跟睡觉落枕了似的。
“老家伙,还真他娘的下的去手。”方回揉着脖子一阵腹诽,脚步虚浮的出了大帐。
二十万周军就驻扎在城外不到五里处,地上的血迹和战死的两军士兵尸体已经被处理过,丝毫看不出不久之前这里进行过一场大战,只是空气中还未消散的血腥味诏示着这里之前发生过什么。
在军营中饶了一圈,方回也没遇到个熟人,虽然拉了个士兵询问一番,大致也了解了眼下的状况。
这么说吧,武则天根本就没想过要跟突厥建立邦交,俗话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东西突厥早在李唐时期便已被覆灭,骨笃禄复国,而且屡次犯边——就说这些都是那个意图挑担子造反的的左王做的,可在武则天看来,也没什么区别。反正就是不能让你好过了。
就眼前的情况来看,双方似乎都没有什么动静。城外是二十万周军,城内骨笃禄的突厥兵也有二三十万,两边不相上下,只是迟迟没有动作,这让人有些捉摸不透,难道还真想谈判?早这样的话,那二十万大军大老远跑到这来又是什么意思?
方回想的脑仁儿生疼,便甩甩头不再去想,反正现在有娄师德在,他只负责安静的养伤就行。
一路询问来到满古的帐篷,正要掀门帘,却是被人从里面掀开,秦歌手里端着个水盆走了出来,看见方回愣了一下,鼻子一皱,哼道:“这么快就想你那突厥小情人了?进去吧,死不了的。”
方回讪笑一声,挠头道:“那什么——秦小姐,你别介意啊,之前是我态度不好,跟你道歉。”
“道歉?说的好听。”秦歌翻着眼皮道:“一句道歉就想打发老娘?你这错犯的倒是容易,犯了错就道歉——都像你这般的话,道歉若是有用,还要捕快做什么?天下早太平了。”
方回愕然,小娘们儿这是跟哪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