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方回一咬牙,躬身道:“臣想辞官,请皇上恩准。”
话一出口,满堂哗然,众人齐齐回头,看方回的眼神跟看傻子似的。
辞官?这小子失心疯了?皇上都说下回再立功给晋升爵位,你却要辞官?好吧,就说爵位跟官职没关系,可你年纪轻轻就官居四品,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多少官员想升官想的头发都掉光了,你却要辞官?
武则天愣了半天,眉头轻皱,问道:“为何要辞官?可是因朕没赏你?”
“皇上误会了。”方回连忙摇头,解释道:“皇上,臣很早以前就说过,从来没想过做官——这次突厥一行,小命都差点丢了,若不是有人替臣挡了一箭,怕是这次就真回不来了。一想到家里老婆要守寡,孩子要没爹,臣这心啊——”
“好了,无需多言。”武则天打断了方回的话,哼了一声,沉声道:“当朕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吗?——辞官的事以后休要再提,朕答应你,以后不需要你再做这种事。”
“谢皇上——”方回笑嘻嘻的道谢。顺手抹了把眼泪。早知道这么痛快,何必飚演技呢。
下了早朝,方回直奔娄师德而去,老爷子看来是一进城就被叫进了宫,身上的盔甲还没来得及换下,见方回过来,笑道:“可是要问那满古姑娘的消息?”
方回一愣,挠头讪笑道:“老爷子英明,嘿嘿。”
娄师德却是笑了笑,卖关子道:“你是想知道什么?伤好没好?还是来没来?”
“这个——最好都说说。”
“你小子——”娄师德大笑一声,道:“好了,老夫也不逗你了。伤嘛,自然是好的差不多了,虽然身体还虚,下地走路倒也不成问题。”
方回眼前一亮,道:“老爷子,这么说,她来了?”
“来了。”娄师德点点头。
“在哪呢?”方回一脸焦急。
“你说能在哪?”娄师德道:“老夫一进城便被皇上叫进了宫中,自然不能带进宫的,便差人送到你府上去了。”
方回惊愕道:“我家?”
“不送去你家里要送去哪?”娄师德疑惑道:“老夫这身上也没银子,又不能送到客栈酒楼。”
“这回可坏事了。”方回跟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跳了起来,也来不及跟娄师德道别,撒腿就跑。
在突厥找了个“小的”这事,几乎传遍了他的朋友圈,虽然一直没找到是谁造的谣,可这么一搞,不是等于正撞枪口上么。
一路飞奔回家,到了大门口却是突然停住了脚步,鬼鬼祟祟的朝院里看了半天,又数着耳朵听了一阵,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这才做贼似的进了门。
饶过前堂,蹑手蹑脚的进了后院,冷不停的后背被人拍了一下:“小子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进自己家怎么跟做贼似的?”
“师傅,你吓死我了。”方回一个激灵,抱怨道:“走路怎么没点声呢?”
来的人正是天机子。在方回急急忙忙从突厥赶回来时,担心满古的伤,特意把这老神棍留了下来,多日不见,还真是——一点都不想念。
“耶?道爷的话你还没回呢,倒是先问起来了。”天机子摸着下巴冷笑:“别以为道爷不知道你小子想什么。怕后院失火?”
方回虎躯一颤,低声道:“在屋里呢?什么情况?”
“你猜。”天机子笑的异常狡猾,外加——欠揍。
“一百两。”方回咬牙道。
“成交!拿来。”
把一百两银票拍进天机子手中,只见这老神棍还对着太阳照了半天,验过真伪,手腕一卷,银票便奇迹般的消失。
“什么情况道爷也不知道。你当道爷是顺风耳还是能看穿这木板?”天机子嘿嘿一笑,不等方回反应过来,一个飞身,带着风声跳上墙头,再一跳,人已经彻底消失。
方回呆呆的盯着墙头看了半晌,最终无奈的深深叹息。
老家伙,今天不跟你计较,等得了空再跟你算帐。
这时,嘎吱的一声,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接着,方回便愣住了。眼前的情景跟他想象的出入有点大。为何三个女人闷在房里半天却没打起来?又为何冯素云和太平公主一左一右,跟搀老佛爷似的扶着满古?而且,看两人那红肿的眼眶和清晰的泪痕,貌似刚才还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