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说话,别哭,听不清,还有——松手。”方回一脸厌恶的踢踢腿,这王八蛋,把鼻涕眼泪往自己裤子上抹。
“大人,小人这些年跟随张——跟随这张保保,好处确实没少得——一共得了白银三千五百两,在赌档输掉了一千八百两,剩下的一千七八两没敢花,藏在家中灶台底下。”说到这,师爷脸色突然一变,刚才还如泣如诉,此时却满脸悲愤,指着张保保道:“都是这张保保,他拉小人下水不说,还以小人家中妻儿老小相威胁,小人若是不拿这银子,便杀我全家——大人,您要为小人做主啊。”
主簿脸都绿了,这混蛋玩意儿,怎么这么快?怎么就这么快呐?居然让他抢先一步——彼其娘之。
你吃肉,我也得喝口汤啊。
主簿脸色一变,跪在方回面前,声泪俱下道:“大人明鉴,小人也是被这张保保所威胁——有些事情师爷还不知道,但小人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方回哦了一声,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回大人的话,小人不但知道这张保保收银子的事,还知道他手中有命案。”主簿指着张保保道:“两年前,他看上了凤迎楼的清倌人怜星姑娘,奈何怜星姑娘只卖艺不卖身,他就让人给那怜星姑娘下了药绑进府中,欲行龌龊之事时,那怜星姑娘醒了过来,抵死不从,最后跑了出来,却是被他推进了井中。”
胖子好色,这句话倒是没说错。
摆了摆手,方回道:“好了,这些就足够了——张保保,张大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张保保没什么要说的——事实上是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狗急跳墙,这墙没跳过去,好不容易变大的胆子又变了回去,而且还缩水不少,地上那一滩黄褐色的液体充分证明了这一点,同时,也证明丫还上火了。
“多大人了还尿裤子?”方回捂着鼻子满脸嫌弃,童虎二话不说,不知道从哪翻出一副镣铐,喀嚓喀嚓,业务及其熟练的给张保保锁了个结实,拽着衣领子便拖了出去。
“你们俩——”方回看向主簿和师爷。两眼满脸期盼,跪在地上仰着头,期待能从轻发落。
“蛇鼠一窝啊——你们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方回咂咂嘴,道:“大牢在哪你们比我清楚。去,自己进去把门锁上,等本官查清再说。”
一句话让人升上天堂,又一句话让人坠入冰窟。
两人心都凉了,师爷一声嚎啕,玩命的在地上磕起头来:“大人饶命啊,小人都招了啊——您不是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重者轻判轻者不判吗?”
方回一脸迷茫,翻着眼睛做思考状:“我说过吗?没有吧?”
“——您明明说过。”
“没有呀,你们不要冤枉好人啊。”方回一脸严肃,道:“那话是皇上说的,皇上原创,我只负责传话。”
“那皇上的话——”
“管我什么事?”方回不耐烦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没听过吗?”
“可您不是将军啊——”
“放屁,谁说我不是?”方回急赤白脸的辩解着,一把拉开衣领,指着胸口处那碗底大小的疤痕道:“看见了吗?都看见了吗?老子也是带过兵打过仗的人——突厥人厉害吧?老子带着五千人敢跟他们五万人死磕,还让我磕赢了,这疤痕就是最好的证明。啧啧,你们是不知道啊,那突厥人老鼻子厉害了,乌泱乌泱的就冲过来了,一个个就跟不要命似的。我那刀都砍的卷刃了也没见人少,要不是老子比他们更厉害,这回还真回不来了——咦?我跟你们说这个做什么?”
把领口的纽扣系好,咳嗽了一声,看着围观的百姓道:“今天就到这吧,大家请回,从明日起,本官每天升堂四个——三,两个时辰,有冤有仇的都可以来,至于怎么处理张保保,等本官审讯过后再让人贴告示告知——散了散了,快中午了,该做饭的都回家做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