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尘站在门口，看着她跟在顾云之的身后，慢慢走远，心口涌上一阵烦乱的感觉。

那一年，他七岁，明丹山上一年四季温暖如春，处处开满桃花，明道长经常会带回一些小男孩、小女孩，说是他的师弟、师妹，但又常常只教他们短短几个月的功夫，便将他们送走，因此，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人和师父相依为命。

直到那一天，山顶的桃花开得正灿烂，风轻轻吹过，便落下满地桃花雨，明道长抱着一个襁褓，在漫天飘洒的桃花瓣中走到他的面前，将襁褓交到他的怀中，说：“这是你的小师妹，你要照顾好她。”

他低头细细地看向怀中的婴儿，那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白白嫩嫩的脸蛋，长长的睫毛在脸上铺下一道阴影，她双眼紧闭，呼吸均匀，一张红润的小嘴微微张开，就那么安静地睡在他的怀中，他将她抱在手里，暖暖的，软软的，他的心，仿佛一下子就融化了。

“她叫倾城。”师父对他说道，然后将她脖子中挂着的玉佩指给他看，只见上面写着：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倾城。”他默默地念着她的名字，抬头对着明道长灿烂一笑：“师父放心，我会好好保护她的。”

自那以后，明道长便再也没有领过其他的孩子回明丹山，师父不在山上的日子，只有他和倾城相依为命，只是倾城的眼睛，总是弥漫着一片浓浓的雾色，看向自己的时候，仿佛穿透了他的身影，看着很远很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