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富盈在泰和殿守着,皇后自然安心回去了,凤鸾移驾凤栖宫,刚到宫门口,便瞧见苏嬷嬷立在那儿恭候。
时下快到傍晚时分,天气闷人,似要下雨也不见有风有雷,若有一丝细风拂面,也感觉不到丝毫的凉意。
孙嬷嬷拭去额上的汗水,一张扑了胭脂的褶皱面容被汗水稀释得五花八门,东一块,西一块,看上去极为丑陋。
皇后瞧她一眼,“大热天的你在里面守着便是,本宫也不缺你一个人伺候。”
苏嬷嬷搭手过去,沉头道:“禀娘娘,太子妃在大殿候着呢。”
“这么快就来了,”皇后自语笑道,“看来事情已经办妥了。”
她双管齐下,这边让韩越归顺,那边让皇上让位,只要能瓦解葛靖的兵权,让位之举便不会受到致命的威胁。
进了外殿,她见韩子嫣一身秀大红牡丹的华服,腰间系一条墨黑色襟带,脸色顿然下沉,话说牡丹是皇后最钟爱的花,宫中无人不知,所以内务房有绣牡丹的锦缎都给凤栖宫备着,别的妃嫔宫中绝不会有,而韩子嫣身上的这段布匹还是皇后前几日赏赐给她,她倒是不忌讳,让奴才拿去裁衣房做了这套衣裳。
“皇后娘娘安福!”韩子嫣作揖请安。
本就生的一副好皮囊,在配上这般华丽金贵的衣裳,更是美得让人无所适从。
皇后轻瞥一眼,不愿多看,径自走到上堂,拂袖一甩道:“来人,赐座!”
韩子嫣落座,面上无表情,五官僵硬得宛如上了一层蜡,端端正正地坐着,没有吭声。
皇后以为她要说什么,等了一会儿,见她就那么坐着,心中不由得蹊跷,故意清了清嗓子,提醒她可以说话了。
她依旧沉默不言,皇后挑唇浅笑,“你来见本宫,有什么话就说吧!”
“母后就没什么话和臣妾说吗?”
这一反问,只见皇后敛了嘴角的那抹笑,眉黛颦起,心中大为不快,以为她就是一个嫩豆芽,一捏就断,现下看她那副咄咄的架势,这才意识自己低估了她。
“本宫想问的不就是你想说的吗?”
韩子嫣转头对上她的眸子,冷涩道:“臣妾想说的,母后恐怕不愿意听。”
“愿不愿意听,你尽管说来听听,无需跟本宫拐弯抹角。”皇后已感觉出事情有变,而且太子殿发生的事,她派去监视的人还未回来禀报。
韩子嫣站起来,躬身道:“臣妾眼下只想保住腹中胎儿,离宫一事就此作罢。”
“你反悔了?”皇后一惊。
“不是臣妾反悔,是母后要把与臣妾的交易告诉太子,太子的性子母后知道,臣妾是走不得了。”
皇后锐目一眯,“你是在怪本宫了?”
韩子嫣算是看明白皇后的为人了,当面一副菩萨嘴脸,背后竟给人放冷箭,竟然她要这样,也怪不得自己将计就计,她不屑道:“臣妾不敢,心中倒有一问,想知母后为何这么讨厌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