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翊纠结万分,不知如何抉择,想当初承诺未来皇后之位非韩子嫣不可,眼下被情势所逼,自己倒不知该如何进退了。
“父皇退位之举让儿臣惶恐,请父皇容儿臣考虑几日。”
“好,你回去想想清楚,若这皇位于你而言不如一个女子重要,那么朕给了你,也不会安心。”
赵翊行礼退出,恍恍惚惚地迈出泰和殿的门槛,立在台阶下的顺子忙撑伞过去,见他面色凝重,似有满腹心事,不敢询问,只跟在他身旁摇扇。
他思来想去,反反复复地琢磨,假如娶了葛如意封后,那韩子嫣会怎么想,会不会怪自己?假如放弃帝位,她还会属于自己吗?会不会杀了腹中骨肉,和赵贤远走高飞呢?
越想,头越痛,他霍然顿住脚步,看着前方笔直发着白光的长街,蚊吟道:“顺子,母后什么时候回京?”
“大概后日,太子殿下没事吧?”顺子觉得他异常的奇怪。
“你去准备马车,我要出宫去拜见一个人!”
顺子犹疑片刻,极为担忧地多看他几眼,然后把折伞递给身后的奴才,吩咐:“好生伺候着!”
建成王爷府与韩至将军府相隔好几条街,步行要半个时辰。
韩子嫣未嫁给太子之前,赵贤常来,快当做自己的家了,后来,就很少登门,大多数是韩至将军派人前去请他过府。
可今日,他正巧去葛丞相的府邸经过韩至将军府,便让马车停下顺道去看望韩至将军。
韩至将军正站在高阁的窗边遥望京城,视线俯下,见看门的家丁匆匆跑进来,紧跟着赵贤的身影立在廊橼之下。
韩至从高阁走出来,摆手屏退家丁,上前行礼,“臣见过建成王。”
赵贤伸手扶他,“老将军请起,这些日子身体可好?”
“十分硬朗,还可以舞刀弄剑呢,只是心中惦念嫣儿,不知她在宫中可好?”韩至已有许久没去朝堂,自然很多事都不知晓。
“老将军这么问,倒是难住本王了,本王与太子妃许久没有见面,眼下也不知她的情况,不过,韩越上次进宫难道没有把太子妃的消息告知老将军吗?”
韩至长叹一声,“他只说嫣儿很好,不让我挂念。”
“竟然如此,老将军就放心吧!”赵贤顿了下,又道,“不知老将军听闻没有,皇上下旨让二皇子和韩越一同前往西北勘察泰岷山,然后凿山开道,引水下山。”
“噢!还有此事?”
“是!今日早朝由太子提出,皇上却让二皇子前往,本王觉得十分蹊跷。”
韩至神色凝重,沉着道:“原来皇上这么看重二皇子,那么太子……”
“老将军与本王想的是两码事,本王的意思是……”
赵贤还未阐述皇上可能有意收回韩家兵权的猜想,韩至便夺言忧色道:“老朽想请王爷护嫣儿周全,如果太子倒台,恐怕落得下场比大皇子还要惨,那嫣儿也会……老夫最放心不下她。”
赵贤一直心系韩子嫣,听他这么说,眼中一热,道:“老将军可以放心,本王会尽全力护嫣儿周全,若有可能,还将视她为妻。”
话音刚落,只听一个高亢嘹亮的嗓音飘入耳中。
“有你这句话,我这个做太子的可以安心了。”赵翊站在大门口最上面的台阶,眸色凛冽,望着几步之遥外相对而立的韩至和赵贤。
韩至和赵贤赫然一惊,转头看过来,目光中尽是不可思议,以为他是从地缝蹦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