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空湛蓝,万里无云,道路两旁的参天大树投下的斑驳阴影挡开了刺目的阳光,树上知了叫的欢快极了,似在唱歌。
空中偶有苍鹰盘旋在头顶,来来回回打转,不断地发出啁啁地叫声。
赵翊手持缰绳,怀前拥着秦香儿,任马儿慢慢悠悠地前行。
跟随在后的陈忠仰面,眸光凝望飞在上空的苍鹰,不想看前方二人紧贴在一起耳鬓厮磨的样子。
其实在陈忠眼里,韩子嫣虽然有些霸道不解人情,但性子直爽不藏着掖着,有什么说什么,是个一眼便看穿的人,而这位突然冒出来的秦香儿,虽然看上去柔柔弱弱,楚楚可怜,但感觉极为不真实,毕竟像她这般文弱的女子怎么会不出几个时辰就投入一个陌生男子的怀中,竟也不问清楚男子的来历,这着实让人觉得诡谲,可赵翊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自以为魅力非同凡响,招蜂引蝶不在话下,秦香儿看上他是必然的。
陈忠没有权利多言,对主子惟命是从才是一个做臣子该做的事。
赵贤被昨晚的赵翊气得不行,与他们分道扬镳往行宫方向而去。
行了一天的路,傍晚时分,赵翊他们到了京城邯郸。
秦香儿看到偌大的邯郸城竟没有丝毫的惊喜,一般从小县城出来的女子倘若到了如此繁华的京城都会欣喜不已,甚至会东瞧西问,表现出无与伦比的兴奋劲。可秦香儿恰恰相反,眉眼平淡地轻扫过街道两旁的商铺,路过烟雨阁时,看见阁楼上站着面遮轻纱的歌姬,她才饶有兴趣地问道,“原来赵国京城也有供男子消遣寻乐的场所,公子去过吗?”
烟花柳巷之地,赵翊不曾踏足,虽然绝艳的歌姬伫立在阁楼上来吸引男客官的眼球,但赵翊不屑,君子爱美取之有道,这些歌姬供有钱的财主和达官贵人消遣,皇宫里决不允许将这种庸脂俗粉的女子带入进来。
“我没去过。”赵翊歪过头看她的侧颜,恍是阳光灼目,他一时懵然,不经意唤了一声,“嫣儿……”
“公子,叫我什么?”秦香儿转过头,为他挡去了令人眩晕的日光,奇怪道,“公子……你怎么了?”
赵翊的心登时落入幽暗中,眸中的恍然一晃而过,凝视着秦香儿须臾,不自然一笑,“没事,我……我以后唤你香儿可好?”
秦香儿略略点头,轻靠在他的臂膀上,婉然一笑。
赵翊闻着她青丝的香味,不禁闭上眼,深吸口气,心中暗骂自己,“赵翊,你真没出息,说好了忘了那个人,怎么还去想她,眼前的女子温顺柔美,比她好,比她讨喜,你的心里该换换人了。”
他劝慰自己后,猛抖缰绳,“驾!”马儿速速奔起来,幸亏是傍晚时分,街上的人甚少,大部分都回各自家中吃饭了,只有一小部分摆摊的小商贩还在吆喝自家的买卖,他没有顾忌,驾马驰骋,街上的百姓赶紧快速躲避,把有些商贩的东西撞得七零八落,他我行我素,没有勒马停下,自顾自地朝皇宫大门奔去。
陈忠看他远去,长叹一声,留下来收拾烂摊子,被赵翊马儿惊吓的百姓指着他骂骂咧咧,他也不敢还口,点头哈腰地给人家赔不是,赔银两。
赵翊进了皇宫,回了太子殿,秦香儿毫无惊愕,一路被他牵着。
顺子一看主子回来了,伏地叩首,包含情深不知所出的满腔悲喜,“太子殿下这是去哪儿了?奴才等您回来等的花儿都谢了,奴才本不想要这条命,投河自尽算了,可那树上的布谷鸟看奴才可怜,替奴才一头扎死在池塘里死了,它是告诉奴才,太子殿下不会扔下奴才不管的……”
“好了好了!”赵翊不胜其烦,“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