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华盖马车驰骋在乡间小路,五六个骑马的陶岭县衙护卫和押送齐晏尸首的囚车跟随其后,赵翊恐久留皇宫之外还会暗遭刺杀,便不等韩子嫣苏醒,匆匆赶回京城。
皇宫那边热闹非凡,为喜迎二皇子赵显有惊无险回归,由太上皇出面特意在宫中的喜乾殿宴请群臣,此意一来为二皇子拉拢人脉,奠定不日登基为帝的基础,二来可显示葛丞相的权倾朝野要风得雨之势。
申时一到,朝中官至五品以上的大臣悉数入宫,不紧不慢地奔走至喜乾殿,而素日里与葛丞相不对付的个别大臣也不得不参加宴会,就算不给葛丞相面子,也要顾及太上皇的圣谕。
当然,这种政治宴会,太上皇后可没心思参与,一早称病不来,免得在大庭广众下受齐太妃言语奚落。
赵翊哪里知道皇宫的情况,正闭目养神坐在马车里,赵贤坐于他一侧,小蝶扶着昏迷的韩子嫣坐在对面。
马车一直是轻微地颠颠簸簸,不知怎的,一侧车轮经过洼地时,马车一高一低,剧烈起伏 ,小蝶一时惊慌,忙去抓扶手,只见没有扶持的韩子嫣一个趔趄倒向对面,马车内空间狭窄,这一倾就倾在了赵贤的怀里。
赵贤眼疾手快接住韩子嫣的同时,二人双唇相贴,而因马车震动睁开眼的赵翊正巧近距离地看到这一幕。
他眸色沉了一瞬,一股酸溜溜的感觉油然而生,可昨晚抱韩子嫣到榻上那么小段距离,自己就嫌恶那脏兮兮的身子,眼下莫名的嫉妒从何而来,他不明所以,反正就是不舒坦,浑身像被扎了刺。
“咳咳咳”,他假装清嗓子,温愠的眸光直射赵贤,似乎在传递他的不悦,赵贤故意不理会,将韩子嫣放在腿上横抱在怀里,如是坐姿比小蝶微弱的臂力扶着要稳妥许多。
小蝶一瞧,两颗乌溜溜的黑瞳左右一转,心想这下可糟了,果然,车里的气氛忽就变得凝重。
什么意思?要一直抱着了?赵翊醋意更浓,就算她被人污了,也是和朕最亲密的人,不然不会在崖底说那种话,你身为王爷,居然抱着朕的女人这算什么,敢情是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赵翊越想,脸色越黑,再看他抱着韩子嫣似乎很享受的样子,猛地站起来想斥责他的荒唐之举,不料头撞在马车顶上,便呲牙咧嘴痛呼起来,引得赵贤心里一阵暗笑,小蝶捂着嘴忍俊不禁。
马车颠簸,赵翊不得不赶紧坐下,当作没发生任何事,挺直腰板,忍痛保持皇帝的威严,“小蝶,你去问一问车夫还有多久到京城。”
小蝶不敢再笑,赶忙点头应了声“嗯”,慢慢挪到马车门口,掀帘问了赶车的老汉,转而回复道:“车夫说还有一刻就到了。”
眼看离京城越来越近,赵贤对于韩子嫣的归处颇为忧虑,不过看赵翊似乎对韩子嫣有些嫌弃,不如自请将韩子嫣留在自己身边。
不待他言明心意,赵翊抢先道:“京城马上到了,你先送朕和子嫣回宫,再行回府。”
“皇上,子嫣昏迷,入宫实为不便,不如先安顿在下臣的府邸。”
赵翊早看不惯他对韩子嫣那股子心疼样,前一刻就想呵斥他的越矩行为,孰料这一刻他还继续恬不知耻想要霸占韩子嫣,薄嗔浅怒:“有何不便,朕的女人自然要跟朕回宫,不管她变成何样,也是朕的人。”
赵贤可算是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就摆在眼前嫌弃着,也不会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