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说出真假,随口一蒙,那就有一半儿的命中率,那还算什么“斗”?干脆叫“猜口”得了。所以,你得说出真品为什么真,假货假在什么地方…
唐易笑了笑,“你这鼻烟壶有点儿烫手,非要我说?”
呼风咬了咬牙:“请讲…”
唐易从柜台后面走了出來,“康熙晚期青花,胎体偏重,釉面光泽含蓄深沉,你这件虽然胎偏轻了些,釉面偏亮了些,但是说出來你肯定不服,这细微的差异在烧制时确实也可能出现。”
“最关键的问題是,你这件是仿成化青花。成化青花用的是平等青的青料,淡雅。在这种情况下,晕散就很难掌控,一旦晕散大了,画片就会模糊难看。你这一件,想必仿制者怕的就是这个,所以收敛过度,晕散效果根本沒体现出來…”
唐易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柜台上的鼻烟壶,“清晚期和民国的仿品,都是晕散偏大。你这件,虽然做出來的时间不长,但总归是形似,运气好了倒也能蒙出去…”
呼风一把抓起鼻烟壶,紧紧攥在手里,胸口似有几分起伏,“行,果然厉害…”
毛逐则在一旁笑道:“你那碧玉的壶盖还是真的呢,回头最好找个老壶配上,现在是老牛吃嫩草,太不着调…”
呼风瞪了毛逐一样,复又把鼻烟壶放在了桌上:“这个算是彩头了。碰上个棒槌,也能赚上三五千。”
“拿走…”唐易一边说一边暗暗后悔,这小子來得太突然,话说得又急,居然忘了先说好斗口的彩头了。所谓彩头,自然是输的一方要付出点儿什么,或是钱财,或是物件,结果唐易忘了说了。
这呼风倒还知道规矩,虽然之前沒说,倒把这件高仿鼻烟壶当了彩头给唐易了,看着唐易不接受,他也有些惊讶。
“我既不收假货,也不卖假货…如果这件鼻烟壶按仿品摆上柜台,就是一百两百的事儿,我也沒有那个闲工夫…”唐易说道。
呼风的脸上沒了刚进门时的趾高气扬。成王败寇,谁让他斗口栽了呢?
“好…瓷器你在行,有本事再看看这个…”呼风说着,又从右侧裤兜里拿出了一块玉牌。
“这次什么彩头······”毛逐张口就问,还沒说完,便被唐易伸手打断:“这样下去就沒完沒了了…”
呼风却仍旧把玉牌轻轻放到柜台上,“彩头你來点,我都接着…”
唐易笑了笑,用一种十分温柔的语气说道:“我点汝窑天青釉莲花笔洗,你能拿的出來么?”
呼风自然知道这是省博的镇馆之宝,这个他当然是拿不出來的,刚才有些急切,其实他的意思是在合理的范围内的钱数,只不过表达有些仓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