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当年走出相府的大门,如今真是每次回来都境遇不同。她抿着笑,矜贵高雅,像一个普通的王妃一般,到了大厅坐下。
“不知王妃此来有何贵干?”
林向雄拿着茶杯的手都略微有点发抖。上次他便是用这只手把她推下山崖。
如今这个女人从地底回来了。
“我曾邀请了夫人到离宫做客,只是夫人当时旧疾突发,便遣人将夫人送了回来,不知情况如何了?”
她轻柔地用茶盏的盖子抹去浮沫,抿了一口茶。
原来是为的此事。
林向雄松了一口气:“贱内的病已经好了,劳王妃挂心。”
“哪里的话。”林南星放下了茶盏:“毕竟我们之前是一家人。上次跟夫人谈过,已经前嫌尽释了,此来还有些礼物。”
她拍拍手,司茶将一个盒子放在了桌上。
打开来看,都是拇指大小的夜明珠。
难得的是,每颗的大小都差不多。
林向雄也只能点头哈腰地收了下来。
“爹啊,是谁来了?”
林夕月一脚踏入,见是林南星,立刻撅嘴:“这个贱女人怎么到我家来了?”
啪的一声脆响!
林向雄几步走上前去,一个大巴掌打了在林夕月的脸上:“胡闹!当着贵客的面是怎么说话的!”
从来没被林向雄这么打过。
身为家里最小的女儿,她早被宠坏了,立刻便撒泼起来:“娘!爹他打我!”
嚎了半天,姚氏果然从屋子中出来了。
林南星拿起丝绢手帕点了点唇边,抹去水渍,轻声道:“林相。夕月还小,好好教导就是。你又何必下如此重手。”
姚氏出来看到这样的景象,立刻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上前拉住林夕月的手,狠狠地捏了一下:“你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
见娘亲都这么说自己,林夕月也不是个傻子,立刻知道自己这件事情做错了。可是想让她给林南星赔礼道歉?
她可低不下那个头。
“怎么没看到暮雪姐姐?”林南星四处看看,温言问道。
“暮雪去寒山书院读书了。”
林向雄大手一挥:“夕月,上来跟王妃说谢谢。另外叫人去备宴!”
他轻巧地把话头转走了。
林夕月骂了她是贱女人,赔礼道歉都不用,直接就是谢谢她的原谅。
司茶在旁冷笑:“夕月姑娘可知道自己冒犯得是谁?紫晋王朝唯一的王爷的正妻。你的身份,上来说谢谢得是跪着的。”
林南星眉目淡淡,喝着杯中的茶。
她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姚氏直觉这个的林南星跟从前不同了,她的厉害是海绵里的针。虽然以前的事情记不清了,也绝不容许再对她的冒犯!
推了女儿一把:“还不快去!”
林夕月咬着唇,对着林南星就要跪下。
突然林南星开口了:“司茶,把人扶起来,这是何苦的。我又没说要她跪,毕竟还是个妹妹。”
林夕月惊讶,这个贱女人,竟然放过了她?
司茶上来把屈膝的林夕月扶起。
姚氏和林向雄都松了一口气:“王妃这边请吧,设下了宴席,虽不比离宫,王妃就当是热闹热闹。”
林南星缓慢起身,却拉住了林夕月:“快到乞巧节了,我也好久没跟夕月说说话了,不如让姐姐看看,你准备了什么?待会儿我们再过去吃饭。”
“啊……”林夕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走了。
外面的院子中,两人缓缓地走着。
司茶在身后跟着。
林南星随便跟她聊了几句,便蹙了眉:“相府的护卫倒是少了些,怎么看着也不气派。”
一听她说相府不好,林夕月立刻不乐意了:“有的是厉害的,王妃是没见到。”
“哦?”
半弯的桃花眸里酝着狡黠的光,她顺着说道:“我曾经见过一些死士,身上带有山茶图案的令牌,很厉害,从那以后再没见过那么厉害的死士了。”
“能有多厉害。”林夕月翻着白眼:“也许王妃看到了我相府的护卫就不那么觉得了。”
“你喜欢这个么?”
林南星从头上拔下了一根钗。
造型十分别致,上面镶满了珠宝。是宫中才有的手艺。
“喜欢。”林夕月到底是未出阁的女孩子家,一见首饰,眼睛都亮了起来。若是戴上这个,在京城的大家闺秀圈里,恐怕谁都得称赞她漂亮。
“我们来打个赌如何?若是你输了,乞巧节的时候亲手做果子给我吃。我输了,便把这根钗送给你。”
“什么赌?”林夕月已经彻底点燃了兴趣。
“你刚刚不是说,你认识比我说的那些死士还厉害的么?如果你能找到,就来告诉我。带上证据。”
在林夕月渴望的目光中,她又把那根钗插回了头上。
林南星离开之后,林夕月在屋子里焦躁地走来走去。
她说见过更厉害的,只是不想被林南星比了下去,眼下她魂牵梦绕那只钗,却想不到很厉害的护卫。
索性跑去找了姚氏:“娘。”撒娇地往姚氏怀里一钻,她娇痴无比:“我们府里有没有很厉害的护卫呀。”
“你这丫头,要干什么?”姚氏宠爱地戳了她的头。
“娘,你有没有见过一群带着山茶图案令牌的死士?”她眨着自己的眼睛。
姚氏瞬间变了脸色:“你从何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