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婆婆便推门而进,看到我站在窗前放下手里的米汤便着急的过来拽我,“真是,两兄弟吵什么呢,你刚刚醒来吧,怎么能站在窗前吹风呢。你就不要再让你哥哥费心了!”
我瞪了孟禾一眼,顺势的便跟着婆婆往前走,婆婆一边唠叨,“你倒下去,把你哥哥吓个够呛,话也不说,十几个时辰就这么守着你,滴水未进。”
有些诧异,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总觉得怪怪的,只好低着头闷声不吭。
“不是婆婆我说你啊,有这么一个好兄长真是你的福气了!哎,我要是有这么一对好儿子那就好咯!”
我干笑,“婆婆说的哪里话,看您长的慈眉善目定是儿孙满堂。”
我坐到小桌子边,婆婆把米汤递到我手里,我一边喝着一边思索着婆婆刚刚说的话,米汤喝到一半的时候,我猛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满脸微笑的抬头,然后看向孟禾,“所以,我只是昏迷了十几个时辰?所以,根本没有什么十天,总的来说,就是你骗我!”
他已经重新拿起了书,看得认真,听到我的问话抬头浅笑回答,“为兄的对时间没有概念,你这一病更是让我度时如日,所以,十多天之说并非空口之言。”
我目瞪口呆,半响终于默默咽下口里的东西,决定不再开口。
婆婆听到我俩说的话一头雾水,拍了拍我的脑袋笑了笑说道,“你哥哥品性极好,对你也好,就是可惜了,得了这怪病。你们两个人啊,身体都不好,也不知道你们的父母如何才能放心让你们出门历练。”
我叹气,一仰脖子喝下剩下的米汤,用手擦了擦嘴。
在这里呆的时间已经够长,孟禾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不好的是我。失魂引似乎在我身上留下了后遗症,刮骨之痛定时发作。因为新伤,不确定下次复发是什么时候。
刮骨之痛,吹笛之人!我在脑子里深深的印刻下这八个字。
孟禾被人追杀,我本以为他的伤只要好一点了就会立马的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但是现在看来却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甚至还颇有闲情逸致的一本一本的翻起了老伯家的古书,誓有不看完不罢休的气势。
太阳将近落山的时候,我颇有些郁闷的看着他的侧影,他依旧是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我喝完三壶茶,他一本书正好看完,“你一直盯着我看,我很好看吗?还是说,你其实看中了我的面具,若是你喜欢,送与你也无妨。”
我眼睛一亮,正要答应,就听到他沉吟一声接着说道,“只是得等到为兄这病好了以后。”
我揉了揉喝撑了得小肚子,粗着嗓子低哼,“真以为自己是我兄长了,一口一个为兄,你倒是叫的顺口!”
他随手的关住窗户,转过身看我,“白送上门的弟弟,不要也是浪费。”
我揉了揉额头,忘记了,他是有多么的毒舌,索性不再接茬,直接转移话题,“你伤都好了,为什么还不走?”
他手扶在面具上,往前倾了倾身子,语气里满满的疑惑,“你不是也没走?”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扯了扯嘴角,“是,我没走,可是我留在这里是要向你讨债啊,别忘了,你欠了我两条命。”
他笑出声,“好啊,如果有一天你见到我,第一眼就猜出我的身份,那我就会允诺你的任何一个要求。”
我扬起下巴,挑眉回答,“一言为定!”
已经快要过年,到处都是对联灯笼,放眼望去满满的一片红。
孟禾熟睡的时候我离开了老伯家回了清风阁。离儿老远的看到我便高兴的跑了出来,“公子,我们都很担心你。”
我敲了一下她的额头,笑着说道,“是,知道了,最近可有人找我?”
她一边说着一边亦步亦趋的跟在我的身后,“倒是没有很多人,只是杨公子的小厮来了几次。”
“没有什么事吧。”
她点了点头,“嗯,没什么大事,只是说请你喝茶下棋弹琴,我们推说你身体不适便没有再来了。”
我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进了细雨楼,离儿跟在我的身后支支吾吾,半晌才说道,“公子,明天便是除夕了,听说北国除夕灯节特别的漂亮,我们可不可以出去玩玩?”
我挑眉沉吟一声,没有表态,她着了急,拽住我的袖子来回的晃,“公子,你就让我们去吧,红袖和楚扇都很想去的。嗯?”
我坐到大堂的椅子上,歪着头打量着她,她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心软便松了口,“那好,去可以,但是要快回来。”
她这才笑开了眼,“公子真好!”
我弯了嘴角,端起一旁的茶抿了一口,“那你去告诉她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