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有瞬间的发寒,我低眸,将他的外袍整理妥当,虚着步子挂到了一旁的衣架子上。他已然上了榻,我脸色发着白,故作镇定的瞅他,“国主要办事,将阿漾留下岂不是碍眼的很。不若……阿漾换个地方继续给您绣荷包去吧。”
他眼睛一眯,大手一扬,白妃单薄的衣裳已然飘落在地。
我收回了眼神,急急的就要推门而出,他却阴森森的开了口,“秦妃,你敢迈出去一步试试!”
咬牙,收回脚步。半闭着眼睛退回到茶几旁,背对着床榻跪坐低眸,我的脑子里浆糊成了一团。
分明觉得,不管是留在南国皇宫,还是嫁去杨世遗的后宫,我秦漾就是一个脸皮薄被人欺负到家还硬忍着的女人!
不是没有看过,不过前两次俱都是偷偷摸摸,还有一次旁边站着个王郎。如今,却是光明正大的被人邀着观看。孤独宏时不时的还开口唤一声我的名字,他唤我,“阿漾……阿漾……”那声音低沉沙哑。
我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而他身下的白妃,声音本就柔弱,此番听了更是让人心跳加快。我被折磨的有些口干舌燥,连带着眼皮也狂躁的跳。
坐立难安中,他又低吼着唤我,“秦漾!孤命你回头!”
我身子冒着汗,极其无力的抵抗,“国主,阿漾身子难受的很。您能不能别这么多要求!”
混账!
白妃也断断续续柔柔弱弱的开口,“秦妃……姐姐……你……你也来……”
瞬时,我觉得脸颊腾地一下着起了火。
特别想大声的吼一声,还有完没完!却终究没这个胆。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还了寝殿内一室的静谧。
我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深深的吐了两口气,虚弱至极的趴在面前的茶几上。
身后是白妃诱惑至极的声音,“国主……”她在撒娇。不用看也知道,定是娇滴滴的搂着孤独宏的脖子。
孤独宏起身,披衣,声音恢复了清冷,“孤会饶你父亲一命,从此白公侯贬为庶民。”
白妃喜极而泣,在榻上跪拜磕头。
紧接着,孤独宏的声音却又飘了过去,“你搬去朝夕殿吧!”
朝夕殿,朝不见日升,夕不见落日。冷宫是也!
十四岁的花样年华,从此一生,将在冷宫中度过。直至,死去。
白妃的身子缩成一团,没有求饶,只剩颤抖,哭泣,呜咽,最后晕倒。我回了头,起身,将眼神放在孤独宏的脖子以上。彼时,他的外袍松垮垮的披在肩上,见我回了头,他便也抬眸看着我。一片晦暗的烛光之下,幽幽的让人发寒。
外面的人得了吩咐,低垂着脑袋进来,将身子只裹了床单的白妃拖走。
我张了张唇,有些口干的发问,“国主想告诉我什么?”
他偏偏头,脸上是餍足的邪恶微笑,“孤想告诉你,取悦孤,你可以得到你想得到的。”
整个寝殿里飘着让人头晕的情爱味道,我有些喘不过气,急急的将殿里所有的窗户都打了开,有风吹进,将将的才松了一口气。
没有勇气再去看孤独宏,我走到床榻边,拽住床被使劲一扬,连带着枕头通通的扫到了地上。孤独宏的神色有些模糊,我深深的喘气,远远的望着他开口,“孤独宏,你让我恶心!”
他向我走来,瞬时,威压扑面而来。我硬撑着抬头看他,刚刚那个女人是他的女人,是他抬了轿子明媒正娶回来的妃子,他却将之当做玩物一般,轻而易举的将之打入冷宫,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这样的男人,真的很让人恶心。
“秦妃,你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声音是满满威胁。
我往后退了一步,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自然知道!”
有侍官进来,见到满室的狼藉却没有丝毫的惊讶,只弯着腰行礼,“回禀国主、秦妃娘娘,白妃途径百花园佛堂,忽而清醒,挣脱侍卫跳进了镜湖。”
有瞬间,呼吸停滞。
眼神在孤独宏脸上扫过,他的眉头轻蹙,那样子,是满脸的……嫌弃。
我往后退了几步,伸手扶住了床柱才不至于失了态。刚刚那个柔软娇媚的小女人,跳水了?
孤独宏的衣衫被夜风吹的发飘,分明听到他开了口,“死了?”
侍官的神色越发的恭顺,跪拜在地,“回禀,白妃娘娘殁了,万望节哀!”
节哀?他有哀么?
话音落,有侍女小跑着进来,是刚刚去给孤独宏煮姜汤的小喜,她手里端着的白玉碗还腾腾的冒着热气。此番听到侍官的话,脸色瞬时苍白,白玉碗啪的一声掉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