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答话,而是恨恨地望着夜渊,然后朝夜渊一掌拍来,顿时黑气弥漫。几乎是同时,夜渊双掌往前推去,那些黑雾立马被拂散,却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
望着前方,夜渊并没有追去,眉心微蹙,低低说了句:“真的出来了么?”
夜渊转身,快步走向上官晨,神色也不若刚才轻松:“你若真的想死,直接自刎吧!”
闻声,花容容皱眉,语气不善:“注意你的措辞!夜渊。”
上官晨却没有动怒,气若游丝地说了句:“即使本王自刎,只怕你也会拼尽全力救回本王!”
“嗯哼?你何以那么自信?”夜渊眼底飞快掠过讶异,不动声色地问道。
上官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却不再说话了,眸子微微阖上。
见状,花容容的神色凝重起来,她一把抓起上官晨的手,发现他的脉搏虽然微弱,但还在跳动。
“御医!”心急之下,花容容的声音也大了些。
夜渊摇摇头:“找他也没用!连小贱 人都没办法,更何况他一个小小的御医。不过你不担心,只要不是一击毙命他死不了!”
花容容沉默,她望着上官晨,心如刀绞。
这时,夜渊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一颗小指般大小的绿色丸子晶莹剔透,周围顿时弥漫着淡淡的清香。他拿着那颗药丸,神色严肃地问道:“你愿意面对上官晨完全忘记你的现实吗?”
“不!”一直闭着眼睛的上官晨,闻言倏然睁开眸子,决然地喝道。
夜渊无视上官晨,他只看着花容容:“断情续命丸,可以让他在短时间内痊愈,代价却是忘掉情爱,至此无情无爱!”
“你是哪里来的?”花容容凌厉地扫了夜渊一眼,“他醒来的时候你不给我,为何现在才给?”
“若是之前休养个三年五载,还能痊愈,但他如今已形同废人,三岁孩童都能轻易要了他的命!”夜渊严肃地道。
花容容沉默下来,上官晨现在的情况,她又岂是没底。可用忘记她作为代价,她怎么可能不犹豫呢?朝堂各路大臣虎视眈眈,风云变幻莫测。纵使他睿智过人,可手无缚鸡之力却总是无法避免明里暗里的杀机。
“本王不要!”上官晨咬牙,一字一顿地道。一双锐利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花容容,若是花容容敢让他吃那个药,他宁愿去死!或许有些事情他忘记了,但是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如果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忘记了,即使得到天下又如何?无情无义,与行尸走肉又有何区别呢?
花容容目光幽幽,很快地拒绝了夜渊:“他不要,我便不给!”
上官晨这才微微勾起唇角,浅浅的笑意加上那苍白的容颜,却很是惨淡。
“好!”夜渊收起那颗药丸,“小贱 人已经在京都,这两天我会跟着照料你们。京都如今暗潮汹涌,上官玉在西北连连吃败仗,只怕有些人已经按捺不住,蠢蠢欲动了!”
上官晨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依然紧闭。
玉姬皱眉:“连连吃败仗?多哈在西北大名鼎鼎,可是让予国人闻风丧胆的人物,竟这般不经打?”
“只怕有些人不懂装懂啊,不是所有聪明的人,都会打仗。近两年来,上官玉的变化越来越大,与以前判若两人啊。张狂,自大,刚愎自用……野心勃勃,当被册封为太子之时,就觉得天下是囊中之物吧。愚蠢之极的人,若不是他母妃,只怕现在上官玉早就在后宫倾轧中成为陪葬品。”夜渊极为不屑。
没人注意到上官晨的眸子睁开,掠过一丝厉色后又迅速阖上。
花容容依然沉默,她回想起两年前在宫外,上官玉拥着她,那时候的笑容还是澄澈的,应允了那个碧水一双人的承诺。那个让她心动不已的吻,在年华岁月中,渐渐变得模糊。依稀间,她似乎又看到了上官玉那灿烂的笑容。
她不再是那个懵懂、不知天高地厚帮皇帝治好天花的女孩,更不是会为见到上官玉而雀跃悸动的女子。有些事,在无声无息间,早已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两位大侠,王爷伤势严重,我们是否先行回京?”御医听着夜渊那大胆言论,心惊胆战。他只是一介小小的御医,对朝堂上尔虞我诈他只想自保。
倒是那两个统领,一脸坦然。打从胜仗回来,他们都打定主意,誓死追随上官晨。至于对上官玉这个太子不敬或是批判,他们都恍若未闻。
夜渊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着李余:“去找辆马车,我们即刻出发。京都,可是相当期待上官晨的归来!”
玉姬却是皱眉:“看起来你倒是幸灾乐祸的!”
夜渊笑笑,不可置否。
“路上有你,本公子就不凑热闹了。”玉姬又说道,而后望着花容容:“回去京都千万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