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当时的惊愕,在不久之后渐渐的平息了下去。因为她一身医术,又不想一直闲赋在庭院中。想要在凤城开一间医馆,可是阴姬寒左右不同意,最后还是拗不过她,凤城的医馆还是毅然开了起来,医馆名字叫做九夜医馆。医馆定了规矩,每日过十不医,过午不候。
西岐的气候,过了七月,天气凉了几天,又转为热秋,待到这一波热浪过去,十月已经在望。这微凉的秋风吹散了平日里暖暖的日光。
天元四八年晚秋时节十月初八,南诏三王爷晚沐衍与南诏唯一的女参知政事纳兰素衣大婚。
红妆静坐在药堂后院,一片一片的采颉着芙蓉花瓣,轮椅压过落叶,发出碎碎的声响,随后飘来的一阵风将那些碎末吹散在角落。
风过无痕,她轻轻的仰起了头,茉羽儿在庭院后门处远远的望着,今日的红妆异常安静,似乎不容打扰,她在哭。见红妆衣着单薄,这才拿了披肩给她送去。
茉羽儿轻轻的将披肩披在她的肩上,缓缓的说道:“二小姐,外面起风了,咱们进屋去吧。”
红妆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沉声说道:“羽儿,沐衍和素衣都成亲了。”
“小姐何必感伤?这是喜事。”
“羽儿,别人说这是喜事,那是她们不知,连你也认为这是喜事么?喜在哪里?喜从何来?”茉羽儿听她的连声质问,一时失语。
茉羽儿站在红妆身后,良久的沉默。半晌之后她的声音在风中淡淡飘起。
“小姐,都说缘分是天注定的,些许这就是上天赐给三公子和素衣姑娘的的良缘也说不定,咱们活着,总要有美好的希望去支撑不是?”
红妆听到她的话,轻轻的转动着轮椅转身望向她,茉羽儿一袭青衣,秀发在风中飘起,恍然觉知,她们都早已不是花伶涧的阿九和羽儿了,她跟随着自己经历了这一切,自小也是孤苦伶仃,渐渐的她们都已经一起长大了,将后还会一起老去,共度余生风雨路程。
茉羽儿瞧见红妆一动不动的目光,问道:“小姐为何如此看着我?”
红妆才慢慢的收回目光,微微一笑。“羽儿,时间过得真快。”
“无论时间快慢,我们开开心心的过以后的日子。”
都说越是平静,越是淡然温暖的时光,似乎都是暴风雨来的前奏。九夜医馆在凤城开起来才几个月,可是在凤城名声躁动,过十不医,过午不候,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事实却也是如此,每日只医十人。平日里虽给人看病,可她坐于帘子之后,一丝金线号脉,从不出现在人前,没有难得倒她的疑难杂症。她这个人在人们眼中也就越发的神秘了起来。
红妆独自穿过闹市,恬静的表情,淡然的眸光。她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都说,当一个人的情绪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而是宁愿静静的让自己隐身于或喧闹或灯火辉煌的夜色中,这个人此刻定是极孤独的。身后的男子,手执一折扇,华服锦衣上身,随着步伐的走动腰间的白玉佩不停的晃荡。身后的奴才一脸不解的跟随在身旁,完全不知主子这样远远的观察此女子是何用意?随着夕阳落幕,远远看着那小小的影子入府。那男子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身后的奴才这才问道:“主子爷,难道这就是新来不久的神秘人家?”
“若不是阿脩同她们走得近,我们又怎会知道城南来了这么一户神秘人家。”那男子说完后快步离去,身后的奴才便默不作声的跟随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