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楼的花魁子墨姐姐,自那一日被神秘人带走后,就不见踪迹。
而混进宫里的这个妹妹,又蛰伏不动。
她们到底是不是细作,现在有意欲何为。弘以前非常笃定的事,现在这许多日过去了,没有越来越证实,反而自己都开始怀疑起来。
所以他派人千方百计查找到北国这对姐妹细作的唯一亲人,一个重病的母亲。
本想打草惊蛇,逼她们快点暴漏身份,也省得自己一颗心摇摆不定越陷越深。把两人母亲身上唯一的贴身饰物拿出来放在显眼的地方。想着你即使隐藏的再深,看见母亲的东西时,眼神总要变一变吧。
可唐晓倒好,根本就是视而不见。
不仅如此,到了乾清宫,皇上休息的地方。若是细作,那还不得瞪大了眼睛四处看收集情况。可她倒好,居然是小睡了一觉。
“韩阁,朕的这个弟弟从出天牢,表现的怎么样?”弘对唐晓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先放一放,问起了弘隽的事。
“回皇上,二皇子出宫之后一直很老实。可能是八年的天牢蹲的怕了,现在干什么都唯唯诺诺的。在庆王府,一天大半的时间都是在屋里养病。身体一天一天不好,还有两次咳了血。以前这些都是赵婉儿和陈大牛往外送消息。但赵婉儿却是个不成事的,居然背叛皇上,怀了孩子,妄想出去过好日子。
属下给她和陈大牛截杀了。还没有安排别的人替代他们。”
韩阁躬身做着汇报。
弘深邃的眼睛射出两道寒光。他知道弘隽的身体中毒已深,已经药石无效。但弘隽真的就甘心这样下去,窝囊的死去么?会不会还有临死反扑的心思?
当年他们还是很好的兄弟时,弘隽别看清清淡淡,好像对什么都淡然无欲无求的样子。但说起子民,还是有很多想法的。那时候,弘就知道,这个弟弟是一个太平皇帝的料。也可以给子民过上安稳的日子。
只是,自己是父皇的长子,更有满腔的雄心报复。不只是想做太平皇帝,还想金戈铁马,征战天下,让大梁的版图更加壮阔。
如今怎么样?南国已经握在手中,北国也是加紧谋划中。
可见当初自己的做法是对的。
弟弟,不要怪我。要怪就要怪你为什么是肖元皇后的儿子。若你是父皇的随便一个妃子美人的儿子,我们一定会是最好的兄弟,让你享尽一生荣华富贵!
唐晓出了乾清宫,走了几步,看天色还早。又摸了摸怀里一直带着的虫草,叹口气。
弘隽着王八蛋郎心如铁,对自己一会儿柔情一会儿翻脸。可自己却实在不是狠心的人,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身体破败而不管。
拦住个小宫女,问明弘隽现在住的地方。唐晓一路找过去,终于找到惠胜殿。
惠胜殿门外冷清得很。唐晓在门外喊了两嗓子没人应,便直接开门进去。吱呀作响的脱漆红门打开,一片凄凉的景色。
一个老嬷嬷在给枯黄的花朵浇水,顺便除掉杂草。早上遇见的黑脸侍卫站在一处紧闭的门前好像一座石像。
“庆王爷呢?我是来给他送药的医官。”唐晓问浇花的老嬷嬷。
老嬷嬷放下花洒起身:“医官啊,庆王爷在里面躺着呢。您自己进去吧。”
唐晓“哦”了一声,点头就往里走,可是走了两步又慢慢退回来,歪头问道:“老嬷嬷,我们是不是见过?”
老嬷嬷仔细看了唐晓两眼,确定是不认识的。于是摇摇头:“老奴一辈子呆在宫中,不曾见过医官。”
“哦,那我认错人了,对不起啊。”唐晓挠着脑袋一边走,一边小声嘟囔:“真像,城隍庙抢吃的时候,明明有一个抢的最欢的老太太就长这模样。”
老嬷嬷停止给花浇水,站起身,看了唐晓的背影好一会儿。
“阿隽,我来给你送药来了。”反正这里人少,没规矩。唐晓自然就把一些繁文缛节自动过滤掉了。
弘隽坐在床上,后背倚着枕头正在翻阅一本诗经。看见唐晓进来,仅仅是抬了一下眼皮,然后又继续看书。面上清淡肃然,连一丝情绪话的表情都没有。
唐晓被**裸的忽视,浑身不自在。只好讪讪上前,干咳两声:“咳咳……那啥,太液池边你不理我,我害你进宫,被监视在这个院子,这两件又扯平了。我们以后都互不相欠,不所以你别再记仇了好不好?”
唐晓凑上来,舔着笑脸。
反震,伸手不打,她就不信弘隽还能撵自己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