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她看见玉枕的时候,眼神很奇怪。把玉枕拿起来看的时候,神情又透着满足。
弘隽不觉得起身也把玉枕拿起来看。可是除了清脆的忘不透的绿和触手的凉,什么都没有。他不知道这玉里的乾坤是对着光看,才能看出问题的。所以,他错过了一次知道真相的机会。
把唯一念想紧紧抱在怀里,闭眼,疲惫的靠着墙睡着。
一轮残月中天,唐晓仿若幽魂一样飘荡在街头。
天上有红莲仙子,据说,一步一生莲。此时,唐晓也是。每一步走出,青石路上都留下一个嫣红的印子。北冥雪开始没有注意,等发现的时候,一把打横抱起唐晓,怒不可赦的低吼一声道:“你受伤了为什么不说?你这样糟蹋自己,以为他就会心疼么?”
“我从来也没有想要他心疼过,我做这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唐晓干涩的声音在夜里格外的苍凉。
“你这是何苦?”北冥雪把唐晓又往怀里搂了搂。
“我……不知道。从第一眼看见他,就知道这辈子完了,活该是死在他手里的。以为我付出真心就能得到回报的。现在才知道,是我上辈子欠了他,这辈子他报应我来的。”唐晓苦笑一声,把脸埋在北冥雪的胸膛里。
北冥雪心头一震,不觉得抱着她的手又紧了紧。
“我们去喝酒好不好?”
北国男人性子豪爽,不会劝人,会劝酒。
唐晓心中烦闷,正想不管不顾放纵一次。
于是一家酒楼屋顶,一男一女大口喝酒。
辛辣的酒一进入唐晓的喉咙,顿觉里面燃起一团火。
她会喝酒,但也仅仅是啤酒,红酒,像这样甘洌的北国纯酿还真是头一遭。虽然被辣的伸着舌头,却爱上了这酒炙烫的感觉。现在唯有烈酒才能温暖心口的冰凉。
“真是好酒,干!”
“一醉解千愁,干!”
“男人都是王八蛋,干!”
“……干!”
酒过三巡,唐晓开始觉得天也蓝了,地也宽了,屁股底下都不是人家屋顶是席梦思了。伸手晃晃牛皮囊,里面空空一滴酒也不剩。便不乐意的推着北冥雪去买。
“我没钱买酒,想喝,明天再买酒好不好?”
北冥雪看出唐晓已经喝醉,找理由哄骗。
“真是……小气,明明兜里有钱,还硬是哭穷。一点……也不像北方的爷们。”唐晓推着北冥雪,小脸红扑扑的,舌头都大了一圈。
“我们北方男人什么样?”北冥雪想笑。这女人醉态可掬的模样还真是好玩得紧。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错了错了,这是放羊。男人什么样来着?对了……烹牛宰羊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汗血马,千金裘,统统拿来换美酒。”
唐晓脑袋迷糊,还知道佩服自己的文采风流。然后就直接下手去脱北冥雪的衣裳:“一个北国王子,衣服肯定也能值点酒钱,去换酒……去换酒啊……”
北冥雪浑身一凛,伸手轻易握住唐晓正胡乱扒衣服的手,冷了声音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北国王子!”
“嗯……就知道……”唐晓耷拉着脑袋,口齿不清,却再没有继续说什么。北冥雪还在等着唐晓的回答,却等来匀呼的轻鼾。
这就睡着了?
北冥雪晃晃唐晓,得不到答案,不仅满腹疑云。
自己在北国当做野种放羊木马十几年。前几年刚刚被海尔坎皇叔寻到,带到克尔查草原做了他的帐下。这件事除了海尔坎皇叔和铁幕弟弟没有人知道。虽然小六管自己叫大哥,还是看着铁幕叫的。
北冥雪突然想到三月前,被人下药的事。
那一次,是明显有人针对自己,想让自己和王帐的九夫人发生苟且之事。目的是害自己还是害护自己的海尔坎皇叔就不得而知。好在自己觉察,急忙离开王帐,才免去一场纷乱。那一次,下药之人没有找到。这一次,唐晓这么轻松就说出自己的身份,是不是和那次的事件有关系?
北冥雪看着已经倒在自己怀里睡得呼呼的女人,眸眼复杂,全身紧绷。
这个女人不简单,自己一直能感觉到。
可是现在,她的不简单干系到自己,就是危险了。
北冥雪伸手摸上唐晓酡红的厉害的小脸,摩挲着。深锁的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久,才起身,抱着唐晓划破夜空直奔皇宫。
北冥雪小心的避开侍卫,又躲过看不见的暗卫,将唐晓轻轻放到她床上,放下帐子。出来想走,又想着,都到皇宫了,何不去看看大梁的皇帝。说不定还能有意外收获。
于是从怀里掏出一方黑巾蒙了面,身子一晃,奔着弘的养心殿而来。可是奇怪,四更天过,弘居然没有回寝宫休息。难道是睡在别的哪个妃子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