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你这是何故?”弘隽不知不觉清冷了声音。
廉亲王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曾经睿智的眸光,现在也变得有些暗淡浑浊。
“臣子这是为何?臣子是寒心。”廉亲王咚咚捶着胸口,声音有些干哑的说道:“想老臣为了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每次皇上出巡,都是老臣不眠不休的代为管理朝政。可是……可是……皇上曾答应老臣的事,为何言而无信。”
弘隽一听廉亲王的声声指责,宁静致远的眸子猛的发暗发寒,用力一拍桌面怒喝:“放肆!你一个做臣子的居然敢指责朕!”
“皇上出尔反尔,老臣难道还不能抱怨几句?皇上您说过的,老臣看上的女人,都可以给朕,为什么……为什么……却把老臣唯一喜欢的兰儿不经老臣同意,就封了兰妃……”
廉亲王见皇上发火,也丝毫不退让,反而莽撞的以下犯上去指责皇上。
“大胆,邱淑兰是秀女,是朕选进宫的女人。古来有之,臣不和君争女人,长辈不和晚辈争抢女人。可是皇上一把年纪,却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么?”弘隽看皇叔一把年纪演戏演的那么投入,又感觉出门外一侍卫的眼色暗凝,自己也只好绷起面容,装的十足的气恼。
“朕说过,要赐给皇叔一个女人,但绝对不是宫里的秀女,更不是朕一见钟情的兰妃。所以,廉亲王还是速速离去,不要惹朕。”
“不,皇上,臣和兰儿真的是两厢情愿。而且……而且……在皇上私访民间没回来的时候,我们已经私定终生了。所以,求皇上成全……”廉亲王装作借着酒气,大胆的说出和邱淑兰已经苟且的事。
弘隽终于坐不住,一脚踢翻桌案旁的一个八角香炉,怒目而视:“廉亲王,你闭嘴!朕不在宫中,你和兰妃做下的丑事,朕为了面子,本不想计较。可你居然还有脸自己提!朕念你以前对朕忠心耿耿的份上,这一次,就暂且饶你一命。但是朝物上的事,交代一下,提前告老回家吧。若是再敢提和兰妃的事,或是朕听见外面什么风言风语,即使是皇叔你,也定斩不留!”
弘隽发狠的说着,对着门口怒喝一声:“来人,把廉亲王带下去!让其回亲王府醒过!”
弘隽话一落,门外呼啦啦进来十几个禁卫军,压着站不稳的廉亲王就走。其中一个禁卫军的表情有些僵硬,可是太阳穴的鼓起,证明他是个武功很高的练家子。至少,不应该屈居于宫内做侍卫。但是面上却贴了易容面皮,不然不会表情僵硬。
只是那人皮面具做的极好,若不是他和廉亲王提早经陈喜提醒,根本就不会注意这件事。可见幕后人现在的势力已经不容小觑了。居然不知不觉中,已经把手伸到了他的身边。
廉亲王不服的挣扎着。嘴里还不住的叫嚣:“江山定,走狗烹,原来皇上……皇上也不过是一个暴敛的昏君!”
叫骂声渐渐声远,门口的内侍探头探脑的想端茶进来,又不敢进。
“滚,都给朕滚远点!”弘隽一声怒喝,门外的人终于都跑的一个都没影了。
弘隽这才收敛心情慢慢坐到桌案后边。
皇叔四十多岁,老了老了,为了自己,却还要背上不忠不义,寡义廉耻的罪名。从皇叔一进屋的姿态,弘隽就知道,皇叔这是要继续计划的第二步,按照暗中人的希望,他们叔侄反目。这样少了皇叔的坚定保护,他在朝政上的力量定然会受到波及。
现在,事已至此,皇叔的委屈,只待朝政的危险剔除之后,好好的补偿。
来日,就看朝堂上谁最关心廉亲王的去留,大概就能知道谁是大内奸了,再顺着大内奸顺藤摸瓜。
弘隽一边思筹后面的事,一边伸手轻抚着腰上的龙凤双环玉佩。本来是想送给唐晓的,可是到现在都没有机会送出去。没想给儿子的,倒是让小俊俊骗走一块。
小俊,晓.隽,唐晓,到现在才知道,原来你一直都是爱着我。不然不会拼死生下孩子,还把我们的名字给儿子当名字。只是,你要委屈一下。真的,只委屈这一次,以后,我定三千弱水只娶你一瓢饮。后宫佳丽三千,独留你一人宠尽天下。
话说唐晓,牵着俊王,拎着超级大的红锦鲤,一路招摇过市的出宫,却没有一个敢阻拦的。一路到了银翘的家,刚进院门,就听见哇哇的哭声。一个哭,两个也跟着哭。
唐晓觉得孩子的哭声真是世界上最优美的音乐。因为小俊俊小时候哭的时候,她都昏睡着没听到。所以后来,总是以把儿子惹得吱哇乱叫为兴趣。而小俊俊现在听到着动静,无异于如魔音。他双手狠狠捂住耳朵,眉头都快臭成一个川字了。
“妈咪,你帮我问候丈母娘吧,我去找黑子玩去了。”小俊俊说完,不等老娘答应,撒腿就跑。
“你个臭小子,丈母娘我能帮你问候,那你媳妇我也帮你问候着?”唐晓笑骂着,看着儿子一溜烟跑的没了影。
有认识的下人热情的迎着唐晓进庭院。三进院的宅子,不大不小,他们一家人居住倒是正好。黑虎正要出去,看见唐晓拎着两尺长的红锦鲤来,眉头剧烈的跳动几下。
“拿去,给银翘下奶。”唐晓把还垂死挣扎的大鱼忽的扔进黑虎的怀里。黑虎哪里会不认识这鱼从何而来,看着鱼跳着到面前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