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张福来很佩服李显的口才。
只不过,口才再好,绕了一大个圈子也没能绕到正题上,那也是白搭啊!
正愁着,李显突然侧头望向了路边,双眼微眯的看着刚才坐在一路边台阶,仰望天空,嘴里念念有词,面露伤感,后来站起来,站在一个卖着吃食的小摊位面前,一动不动的紧盯着摊位上摆在笊篱里,要圆不圆、似油泡又不似油泡的蛋清羊尾发呆的穷酸书生。
张福来奇怪。
李显看这人干嘛?他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不过,看了接下来的发展,她明白了。
那个摊主见书生如此专注的瞅着蛋清羊尾看,还以为生意上门了,忙热情的招待,客气的询问他打算要买几个回去,谁知书生仿若如梦初醒般的后退了几步,受惊的望着摊主,嘴里并念念有词,不知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摊主带笑的脸立马耷拉了下来,并轰赶着书生,语气很不善的臭骂道:“穷秀才,买不起看什么看?要是让我的蛋清羊尾沾染上你那酸儒气,你赔得起吗?你拿什么赔?”骂骂咧咧的说了一堆难听的话,引来周边的人哄笑。
书生的脸迅速爆红,鼓足了气反驳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你!你!”
你什么,书生却什么也你不出来。
摊主越发嚣张,扯开了嗓门让大家围观。
见人越围越多,书生羞愧难当,又再次大骂了一声“有辱斯文”,随后掩面逃离了哄笑的人群,消失不见。
李显不屑的扯了扯嘴角,讽刺道:“人如若活到他那个地方,也真够失败的。”
牛爷顺着李显所说的也望去,长叹了一口气,搭腔道:“他们这些读书人自以为有傲气,这样不能低头,那样也不能低头,拼着命,甚至是拖着一家老小也一样。照我说啊,人能活下来就行,管你什么傲气不傲气的!傲气又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养活一家子,不过是风一吹就散的狗屁而已。”说完,还冷冷的哼了一声。
一哼完,牛爷就感觉不对了。
似乎坐在他身后,跟他聊得热乎的人就是其中的一名读书人……
牛爷忙改正措词,补救道:“不过,你跟他们不一样,不会这么蠢的。”话音一落,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因为虽说李显是跟一般的读书人不一样,但是读书人都是有一通病,就是不允许其他人贬低读书人,所以牛爷自觉又说错话了,急急的想解释,可奈何越说越错,越说越不对。
到最后,牛爷索性也不再说什么了,直接道:“对不起,小兄弟,我这人说话就是这样,你别往心里去。”
李显哈哈大笑。过了一会儿,他又摆起了脸,一本正经的说道:“牛爷这是把我当外人看了,我李显又岂是这么小气的人?更何况,一样米养百种人,读书人也各有不同,我又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生气呢?再者,其他读书人的想法我不知道,可我却很明白一件事情,要是一个男人,大男人,只光会读书,却肩挑不起一个家的责任,养不活父母、妻儿,反而还连累着家里,这种人枉费来世上走一遭!”最后一句话说得十分铿锵有力,并且是直面对着张福来说的。